“周老哥别不信,我跟镖行签了契约,已经付了钱了。”孙五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周掌柜看。
周掌柜一双胖手接过契书一看,眼睛微眯,轻轻道:“您是个实诚人!”
“不敢当,不敢当。”
其实是因为李想给孙五的银钱足够多,他才能想起来这些讲究,跟李想一说,他也同意另外找镖师送蓝羽她们回去。
当时李想说:“我是不信这些的,但不能只顾自己,犯了别人的忌讳。是我没想到这些,要麻烦你多跑一趟。”
怎么说呢,虽在跟在李想身边东奔西跑,事情也多,但收入丰厚,有危险李想第一个冲在前面,并不把他当挡箭牌。
孙五很喜欢这份工作,嘴上也要夸一夸自家公子,“都是公子教得好。”
心里想的确是:若是身无分文,大家都只管填饱肚子了,哪来的力气管‘生啊,死的’。
“既然兄弟不曾瞒我,我也跟你说实话。那天你从茶行离开后,便有衙差来打探你的消息。”
周掌柜又私下张望一下,“你们可是得罪了衙门的人?”
“哈哈哈,掌柜的误会了。我也是衙门的人(只不过是大宋衙门,不是大理衙门),前些时候往大理城衙门送了个犯人,正等着他们给我回函呢。”
“这样啊!真是误会,误会!”
周掌柜信了七八分,当天来的衙差也不是抓人犯的凶恶样,他也曾让人去衙门打探消息,确实探听到了消息,跟孙五说的八九不离十。
但他并不信孙五和大理衙差是一伙的,这属于他常年经商的直觉——一种危险的直觉。
孙五心里也打起了鼓,明明都交接好了,只等云中鹤人头落地,他们就能走。
大理衙差来问什么?!
两人在偏房交谈,周掌柜还拿出两饼茶叶送给孙五,“老哥哥误会了你,这个就当是赔罪。”
孙五假装推辞,两人拉扯间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和小孩儿的哭喊声。
是李想的声音!
孙五瞬间收茶饼,一边跟周掌柜道谢,一边拔腿往外跑。
外面大堂侧边的四方桌旁站了个断臂的木呆呆的男人,还有个满脸写着刁钻嫌弃的老太婆。
老太婆手里拿着个花老虎,尖起另一只手指着花儿骂:不要脸,偷儿,小小年纪就跟小白脸私奔,跟你娘一样等等。
李想挡在花儿面前,冷眼看着她,又看旁边仿若隐身的男人,又看向躲的更远的女人和孩子。
孩子两三岁的样子,穿着富贵,脖子上挂着金锁,手腕上带着银镯子,从头到脚都被大力的妥妥贴贴,干干净净,是被家人宠爱的模样。
“那是你的新妻子和新孩子吧。”
李想年纪小,气势却足,冰冷的眼神吓得男人往后退了一步,他偏过头躲开李想的目光,却用手推了老太婆一下。
意思是:娘,上啊!有人欺负你儿子!
“你们是谁!敢欺负我家公子!”
孙五大喊一声,拿起竖在墙边的扫帚奔过去,他将扫帚横在胸前,如同横刀立马的将军以扫帚之力,挡住了老太婆的万千口水。
若是有武林高手,孙五肯定听公子的话,逃得远远地!
可面对一个泼妇和一个残废——就是他孙五立功,表忠心的时候了!
“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瘦猴!管什么闲事!”
老太婆被扫帚吓了一跳,又看不起孙五一身精瘦,穷酸样。
穿的都是成衣店买来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他们刑家已经搬来三年了,在这儿也是有根基的,能怕这些新来的乡巴佬?!
刑母也顾不上摆老夫人的架子了,撇开身边的儿子,双手叉腰开始骂人。
孙五也不甘示弱,充分利用职业优势将从街头巷尾听来的骂人的话,进行融合发挥,骂人的话不带重样的。
把刑母气的脸红脖子粗,尖声叫骂:小贱人!
“这这这——小店就是个卖茶叶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周掌柜忙从里面出来拉架,他先跑去女子那边告饶,又去拉孙五让他息怒。
“这是大理城阳春药行的小姐,孙兄弟给我个面子,别吵了。”
在有人劝和的情况下,双方骂战告一段落,双方选手回到休息区喝水,喘息,听‘教练’出谋划策,分析局势。
“公子怎么回事?”
“你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这么骂她。”
“公子是个尊老爱幼,扶危救困,路见不平...”
孙五还想拽两句文,被李想一拍肩膀收了声。
“简单点。”李想指了指老太婆手里的花老虎道:“她孙子抢了花儿的布老虎,还把花儿脖子勒红了。”
孙五正想骂两句‘贼喊捉贼’,又听李想说:“那个男人是花儿的亲爹,那个老太婆是花儿的祖母,他们以为花儿是和我私奔出来的。”
“畜生!”
孙五拳头都硬了!
为了根猪腿就卖了闺女,现在遇上了,不知道愧疚补偿,还纵容那小崽子来欺负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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