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女人,怎么不吭声了?快叫啊!”男人低沉的呵斥传出,一个本来挣扎尖叫的女人突然一动不动,紧紧地抿着唇,这会让人失去兴趣。
允儿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声音,她想,自己的身心都彻底死了,死在这个囚笼一样的皇宫内,将自己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了这里。
一名北唐人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叫啊!”
允儿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终于变得有神起来,她正对着那名北唐人的眼睛,明眸像是正在说话——来啊,你掐死我吧。
“婊子!”那名北唐人呵斥了一声,将另一只手也掐了上去。
允儿开始翻白眼,也开始蹬腿,她觉得原来想死很简单,只是死很难受。
荣太妃哭泣着扑上去,却一次又一次被踹倒在地。
随后她看见允儿的腿不动了。
她额头上和胳膊上都是鲜血,踢打着一边的那位校尉,不断哭喊着重复: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
……
李惜芸望着那个已经长高了很多的孩子,微笑着说道:“走吧,走吧,离开这里,等到你师父来了,姑姑会过来找你的。”
李千容很是犹豫。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成熟了很多,虽然依旧能够被欺骗,可是一种第六感还是会让他很不安心。
他的身边是六名长流宫卫,他即将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没有停留的必要了。
宫里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姬如是知道,在临走之前,告诉了李惜芸。
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屈指可数,那是多少年前,贪玩的姬如是无意之中发现的,应该是吴皇的杰作,就连太子殿下姬如海都被蒙在鼓里。
她李惜芸完全可以离开,就算北唐人能够发现这条密道,到那时候,她也已经远走高飞了,不过她不愿意,但她知道,即使李千容再倔强,也不能够再多停留了。
“师父会来的,对吗?会和你一起过来的,对吗?”
李千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不好的事情总是会砸中他小小的身躯。
李惜芸的眼中满是怜惜。
她款款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相信我,”她说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你的师父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中有光。
李千容的眼中也有光,很是闪亮,他就像是忽然找到了巨大的信心。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很强大,我相信他。”
大多数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些崇拜的英雄,那些英雄对于他们看来无所不能,李显岳是李千容心目中的英雄,后来的管阔同样也是。
“师父教我的,我都在好好练,我会等着他教我更厉害的。”
他握了握李惜芸的手:“姑姑,几年后,等我跟师父一样强了,我会保护你的。”
李惜芸的眼中满是欣慰,像是看到了李显岳对着万莲双说出类似的话的情景。
是啊,李千容长大了。
……
……
拖着长枪,管阔觉得时隔这么久,这种武器变得陌生了许多。
在北疆的时候,长枪是主武器,而佩刀只是副武器,然而离开北疆之后,手握秦杀,他感觉那便是一切,长兵器的感觉,渐渐淡化。
原本戒备森严的皇宫已经大乱,分散的北唐军队肆无忌惮地出入各个宫殿,杀红了眼的人们根本就停不下来,太监和一些侍卫们的血染红了清水,水中还漂浮着许多衣裙破败甚至赤身裸体的宫女的尸体。
看着这些景象,管阔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他闭了闭眼睛,叹息了几口气,心里面变得更加焦急起来。
他很担心李惜芸,更是担心姬如是,毕竟他还不知道姬如是已经离开金陵的信息。
他感觉今天的景象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样,他努力寻找着最最珍惜的东西,生怕他们在被自己寻找到之前便已经毁灭。
他听见了身侧远处大殿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大殿外面的石阶上,隐约倒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触目惊心。
他知道那是白露殿,荣妃的宫殿,当然如果姬如海已经继位了的话,那就应该称为荣太妃了。
他摇了摇头,只能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铁山无朝着他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你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忍住?”他问道。
“眼不见为净。”管阔的声音有些沉抑。
他们步履匆匆地越过充满了血腥的草丛,那里面有数名瞪大了眼睛的宫女被凌辱之后又砍下了头颅。
管阔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铁山无说道:“我不能忍。”
铁山无笑了笑:“我就猜你不能忍,哪怕急着要去救你的公主。”
“我的公主还不知道如何,但是白露殿内的人,我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痛苦。”
……
……
管阔站在那里,朝着大殿里面望。
大殿内的光线有些阴暗,看不真切,但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额头上淌着血的荣妃裹紧了破败的宫裙,默默流淌着眼泪坐在地上,原本白皙纤细的胳膊上满是淤青。
允儿的尸体躺在那里,依旧睁着的眼睛正对着蔚蓝的天空,她被剥光了衣裙,身下淌着一摊血。
大殿里面还有的人管阔并没有用心去看,但是想来都差不多——这些女人全部都被奸污了。
“两位兄弟,你们来晚了,这些女人已经被我们玩过了。”一名汉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挑衅似的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完事之后,他们眼睛里面的血红淡化了很多,大概是发泄之后,有点累了。
铁山无挑了挑剑眉。
“我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说一些什么,”管阔说道,“那样会显得很装腔作势也很傻,我也理解经历了残酷战争的你们总想发泄一些什么,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夸赞你们。”
“你是想欠揍吗?”那名汉子挥舞了一下拳头。
他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对的,但是那又如何,人很多时候不都是明知道不对却还要去做吗?
“不,我只是……”管阔将手放到了腰畔,有人看到他的手似乎是动了动,但是他的手还是明明停留在腰畔,而那名汉子的头却自脖子上分离了,“想杀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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