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逐渐来到了下午时分。
冬日私塾,偏房之中,昏睡了一整日的张二十四忽然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喊道:“沈兄不可!”
“呼,呼。”
张二十四猛地坐了起来,这一下子的运动量有些大了,累得他气喘吁吁,而后才定了定神,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里是……私塾的房间?”张二十四早慧而沉稳,很快便在心中捋清了情况。
这时,房门打开,齐冬日大步走了进来。
“齐先生。”
张二十四急忙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齐冬日按住了肩膀。
“你身体虚弱,不必多礼。”齐冬日说道。
“晚辈身子天生如此,此刻状态,已算是极好。”
张二十四还是坚持起身,穿好鞋袜后,朝着齐冬日恭敬行了一礼,感谢道:“多谢齐先生救命之恩。”
“你这小子,顽固。”
齐冬日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他,说道:“你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刻板。”
“名不正,则言不顺。”
张二十四小脸写满了认真,说道:“齐先生一日不收晚辈为学生,晚辈便一日是外人,外人当有外人的分寸。”
“天色不早了,晚辈先行告退了。”张二十四躬身说道。
这时,青子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笑道:“就算要走,也先喝碗粥吧。不然啊,你一天没有进食,可别又在路上晕倒了。”
“多谢。”
张二十四沉默了少许,没有一昧地拒绝,恭敬地接过了碗,几口将小米粥喝光后,便告辞离开。
齐冬日看着张二十四有些蹒跚的步伐,微微叹了一口气。
青子也感慨道:“这小家伙,真是可惜了。”
通过了几天的接触,青子对张二十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说实在话,张二十四的资质悟性绝对是她所罕见的,绝不在任何天骄之下。
甚至她都敢断言,只要张二十四能够成功引气蕴元,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耀眼的成绩。
只是可惜啊,他的气血亏损,也是世所罕见。恐怕他刚开始尝试引气或者炼体,都会在瞬间榨干自己的体能,一命呜呼。
也唯有炼神一途,还有些期盼。只是一个身体如此孱弱之人,修行又有什么意义呢?届时肉身承受不住神魂之力,同样将面临崩溃结局。
齐冬日却说道:“也罢,张二十四自有其之缘法,我们不需干涉太多。”
张二十四的确固执,齐冬日不愿收他为弟子,却答应为他授课解惑,可让他与其他孩童一般上课,结果张二十四硬生生不愿意,每一次都只是站在门外旁听。
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恻隐之心,想着收下他,不传修行,只讲课业。只是算道人曾有过关于张二十四的一卦,自己的贸然帮助,恐怕会成为断绝张二十四生途的变数,因此才会一直拒绝张二十四的请求。
“青子,最近你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齐冬日负手走出了房间。
算道人的离开,神秘的白衣青年的到来,让他心中有了一丝预感,桃蹊镇之内,开始有了不同寻常的氛围了。
这一丝预感很细,很小,甚至他都无法察觉源头,但他却知道总有一日,这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会急速地席卷开来。
………………
离开了冬日私塾,张二十四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失落,对齐冬日不愿收徒的心思,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张家在桃蹊镇,也算得上是中户人家。只是如今败落了,就连最后的老仆人也在前年去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也幸好张父留下来的资产,足够张二十四生活一辈子了,否则以他的身体情况,根本就无法工作营生。
不过众人都只知道张二十四是一个天生的病秧子,连五岁幼童都能欺负,但却不知道张二十四其实有一个天赋——他有着很强的直觉。
当年沈言又冷又饿,昏倒在张家大门的时候,就是这一种直觉催促着他出门,这才救下了沈言。否则冰雪之下,沈言绝无生机。
他想拜入齐冬日门下,除了自己的确热爱读书之外,就是这一种直觉告诉他,齐冬日很不简单,或许跟着他,能够解决自己身体的问题。
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张二十四便来到了自家所在的街口。
这条街叫做‘不凡街’,还是当年张二十四的父亲张不凡出资修缮的。比不得文昌街繁荣,也没有镇北那样的环境,但是比起沈言居住的镇东一带,却也好上了许多,算是镇上中户人家聚集居住的地域。
在来到街口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张二十四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蓬头垢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也掉了一只,露出了小小的,沾满泥土却难掩白皙娇嫩的小脚。
她此刻正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处,不时用惊慌害怕的眼光打量着路过的行人。
或许是白天叶江的通知起了作用,众人看着小女孩,目光之中有诧异、怜悯、好奇,但竟没有一人上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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