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沈言开始了早上去私塾锻炼,中午送餐,下午挥桃枝的规律生活。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张二十四家的老母鸡越来越出息了,有时候一天能下三个蛋,张二十四隔几天便送几个过来,红彤彤的又大又美味,吃了感觉浑身都有劲儿。
转眼间,半月时间悄然而逝。
半月时间,沈言修行的进展可谓是一日千里。以往只能艰难提起一点的铁环,在齐冬日不计成本地辅助下,如今已能提着一口气走出三丈距离。
当然,最让沈言高兴的还是他真正‘杀手锏’的进步。
这一日,下午时分,沈言站在桃林小溪边上,手持着已经干枯了的桃枝,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倏然!
唰!
沈言身形莫得一动,手腕一刷,手中桃枝携带磅礴之力,重重斩落。
哗啦啦!
沈言只觉得一股力量脱手而出,旋即水面猛然炸开,就好像是一个成男壮汉拿着竹竿用力拍打水面一样,水花四溅。
“耶,我成功了!”
沈言大喜,一蹦三尺高。毕竟在他看来,举铁环不过就是练了一把子力气,将来搬砖能多搬一点。
可这功夫就不一样了,能让他成为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
“照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能战胜那个邪恶的贼寇,救出张姐姐了!”
沈言握紧了拳头,将桃枝背好,满脸坚毅地往镇上走去。
私塾马上就要开饭了,可不能去晚了。
等沈言到了镇子入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往镇子里走去,看他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一个跟斗摔掉小命。
可偏偏那小步伐走的滴溜滴溜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
“唉,大爷,小心点。”
热心市民沈言赶紧一路小跑着过去搀扶住了老人的手臂,喊道:“老大爷,可别走这么快了,危险。”
沈言不缺钱,可不想无缘无故又多做一副棺椁。
“哦?哈哈,小伙子有心了。”
老人哈哈一笑,睁大了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沈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但却又很快被他隐藏了下去。
老人家的身子很单薄,身量也不高,甚至有些佝偻,与沈言相比,竟只到了沈言的眉间。不过声音倒是有些豪迈,不似是这种薄暮老人所能发出的。
随后老人目光移到了沈言背后的桃枝,又忍不住微微睁大了双眼。
沈言说道:“老人家很面生,是第一次来桃蹊镇吧?”
“呵呵,听说此处乃是世外桃源,老朽年事已高,寻思着来此地颐养天年。”
老人收回惊诧眼神,杵了杵拐杖,干瘦的手还有模有样地抖了几下。
沈言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纠结。
马上就到饭点了,如果先送老人家去镇长处,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以齐老贼的性子,必然不会给他留些饭菜的。
可不送,以这镇上青石砖的硬度,这老头儿摔一下那岂不是又有新生意上门了?
就在沈言纠结之间,齐冬日的声音忽然传来。
“小子,再不回去,汤汁都没你份了。”
“齐……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言惊讶地看着正大步靠近的齐冬日。
“哼,速去,这老人家,由老夫送往叶江处便是了。”
齐冬日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正面回复。
沈言也没在意,一声‘得嘞’之后,便朝着两人告退,快速往私塾方向而去。
等沈言身影消失之后,老人又杵了杵拐杖,微笑道:“这小子,很不错,是你的学生?”
“齐总寨主!”
齐冬日神色不变,朝着老人拱了拱手,道:“多年未变,古院长的变化,实在让齐冬日讶异。”
如老人一眼便认出齐冬日身份一般,齐冬日同样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老人的身份。
又或者说,齐冬日正是因为感应到了老人熟悉的气息,才会从私塾赶来此地。
因为此人,正是儒门名宿,一手创立了十二大书院之东阳书院的院长——古东阳!
当年齐冬日单刀入圣庭,古东阳恰好停留在儒门圣庭,两人曾有过一式交锋,那是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碰面。齐冬日隐约还记得,古东阳分明是一名身量壮硕之人。
与眼前薄暮老人的形象,天差地远。
忽然,齐冬日心中一动,想起日前所得,东阳书院被幽冥深渊攻破的信息,不由得心中一凛。
古东阳却呵呵一笑,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笑道:“齐冬日,夏日可畏,冬日可爱,原来如此么。”
齐冬日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古院长来此,所为何事?”
“吾老了。”
古东阳叹了一口气,眼神萧索地看向了沈言离去的方向,低声道:“不见传说,终有尽时。吾已老,关山迢递却不该失去锋芒,终须有人能可使之传承。”
他说着,又杵了杵手中的拐杖。
齐冬日目光也落在了拐杖上面,他心中知道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拐杖之内,便是震撼天下的儒门七十二器之一的名剑——关山迢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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