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挨完鞭子,大将军连大夫都不给他请,由着他自生自灭,缘起本着自己还是他的丫鬟,取来膏药为其上药。
她将背上那片黏着的衣物剪开,露出早看不出原样的后背,她记得命簿上对这段的描述,只有极短的四字:血肉模糊。
没想到竟是这般惨况。
缘起心中略有触动,不过很快消失,心中想着不过是些皮肉之苦,堂堂天界神君,这点小苦又能奈何?
上药时,司空陨咬着牙,愣是没有哼一声。
到底还是心软,只会与人打打嘴仗,口诛笔伐的司命星君,做不出在他伤口上撒盐的壮举,虽然她确实那么想过。
看着他的忍痛模样,心里想着罢了罢了。
她上药的手势很轻,手法极其温柔。
风吹进屋子,搅动一室寂静。
“疼的话,可以哭上一哭,听人说眼泪有止痛之效。”
“是吗?如果哭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人痛苦了。”
“不哭的话,那公子便忍着吧。”
司空陨吃痛地低吼一声:“阿圆,你轻点。”叫阿圆时声音有些严厉,说完便意识到,又换成温柔的语调。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疼?”
“我不说你就看不到我疼吗?”
“我不与你争辩,公子好好休息。”
缘起收拾好药材,没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
司空陨的伤还没好全,缘起又开始念起,大将军何时才能将他流放?她早就盼着出去查看水车运行情况。
不出所料,没过几天,大将军便在那名侍妾的挑唆下,以谋害将军之子的名义下令流放司空陨。
那负责押解的狱卒看起来笨笨的,连个手铐脚镣都戴得不麻利,这不,还得靠缘起仙子奉上手铐脚镣,为司空陨送行。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回她没能置身事外,大将军赐了通房丫鬟随行流放。
看着手脚俱被缚上枷锁,缘起再次仰天长叹:“这究竟是他的劫,还是老娘的劫?”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很快就该挨饿了。
自己写的苦果自己吞下,真是公平!
去往南荒的路上,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押解他们的狱卒自己都不够吃,更加不愿意分出些食物给他们。
神君不愧是神君,背上的伤还没好,又好几顿没吃饭,倒是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坐着,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之态。
缘起饿的前胸贴后背,准备发挥自己巧舌如簧的优势,与那两名狱卒说上一说,讨些吃食。
“狱卒大哥。”她拎着沉重的手铐脚镣,笑意盈盈。
两名狱卒一个独眼,一个独耳,看起来凶神恶煞,很不好惹的模样。
独眼狱卒没好气:“干嘛?滚一边去!”
“狱卒大哥,您就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嘛?”
“给你?那我们吃什么?”
这时,独耳狱卒多瞧了她几眼:“除非你有什么能交换的东西?”
“我的银两早被你们搜刮去了,哪里还有什么能用来交换的东西?要不这样,等我以后有钱,定给两位狱卒大哥献上。”
“那可不行,我们要现在就能交换的东西。”
缘起摸了摸全身,确实一个铜板都摸不出,只得作罢。
那名独耳狱卒瞧了她许久,一脸淫笑地说:“要不你陪哥俩乐呵乐呵,我们勉为其难赏你一个馒头?”
缘起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种被盯着的不适感源自何处,她讪笑道:“两位大哥,不必了,我去看看我家公子。”
独耳狱卒猛地出手将要走的人拉回来:“这通房丫鬟不就是教主子那档子事,现在你家主子不行了,我们哥俩定能好好对你,与你快活快活。”
好几顿没吃,缘起没什么力气,心中想着自己该不会要交代在这。
在门外打坐的司空陨突然进来,将她拉到身后,他的样子憔悴,还带着些许卑微:“两位大哥,就别为难我这不懂事的丫鬟。”
“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将军府的公子,别妨碍老子风流快活。”
司空陨从袖中掏出仅剩的一枚玉佩:“这样,两位大哥,这枚玉佩就当我为我家丫鬟的莽撞向你们赔不是,行吗?”
玉佩是他生母的遗物,也是大将军唯一送给他母亲的东西,这些年,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两名狱卒得了好处,便不与二人计较,放他们离开。
缘起问他:“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就这样送人了?”
“死物而已,阿圆不必在意。”
“公子还真是看得开。”缘起望着远处风沙,泄气道,“此地荒凉,只有我们四人,你就没想过那两名狱卒很可能既得了好处,依然不肯放过我?”
“若是如此,我便不能由着他们离开这片荒原。”司空陨的神情阴鸷可怕,带了些许怒意和杀气。
缘起看不懂,也不明白他这神情的含义,困惑地看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司空陨有些尴尬,嘴角微微上扬,问道:“阿圆是不是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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