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缘逃走后,上官嘉荣非但没有生气,还嘉奖了梁辰,许了他祠部员外郎的闲职,管理祭祀事宜。
强攻之策失败,上官嘉荣转换策略,改柔情攻势。
只要梁缘对他还有一丝挂念,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新帝与冯相的争斗已由暗地转到明面,冯相猖獗,派人在皇帝膳食中投毒。
所幸发现的早,中毒不深,但终归伤了身体,皇帝已经一连半个月没有上朝。
梁辰告诉她,皇帝病重吐血,恐时日无多,只想再见姐姐一面。
梁缘听后终是不忍,入宫拜见。
上官嘉荣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见到她后,强撑起身子:“阿缘,你来了。”
“太医怎么说?”
“不碍事,多休息休息便好。”
“陛下,切莫伤神。”
“阿缘能不能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留下照顾朕?”
他的眼神炽热而真挚,梁缘犹豫不决:“我……”
“这宫中到处是冯相眼线,危机四伏,朕身边无一信任之人,只有你,是朕在这世上,最相信的人。”
“好吧。”
梁缘留在皇宫,亲自看顾他的饮食起居,从膳食到汤药,一一经由她手。
上官嘉荣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好转。
那晚城中灯会,他包下整艘花船,邀她同游赏灯。
“你还记不记得,少时朕曾允诺过你,每一年的上元节,朕都会与你一起夜游赏灯?”
少年时二人情真意切,哪怕未有表露,也是期许了未来,求过朝朝暮暮。
“记得。”
“此前是朕的错,朕向你道歉。”
“陛下不必……”
“阿缘是朕心尖上的人,失去你后,朕痛不欲生,满心爱意便想要求你回以同等爱意。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你回到朕的身边,想要你眼中只有朕一人。行为有失,皆是因为一颗爱你之心。阿缘,可愿原谅朕?”
“陛下曾经的苦楚,阿缘明白,当年的事,是我伤了陛下的心。”
上官嘉荣紧握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如今朕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回朕身边。”
“我不……”
“阿缘不喜后宫众人,朕会遣散后宫,朕的后宫有你一人,足矣。”
“我……”
都城上空火树银花,爆竹声不断,漫天的烟花,宛如流星般,自天际倾泻而下。
全城百姓驻足观赏,看流光四溢,光芒万丈的盛景。
这烟花是上官嘉荣专为梁缘而放。
无烬站在桥上,仰望头顶花火,暗自神伤:“真是好看。”
他知道梁缘和上官嘉荣在湖心花船上,一定也在看烟花,而他站在她回太傅府的必经之路上,不知道今晚她还会不会回家?
“神君?”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烬不敢相信地转身,没想到真的是她,喜出望外。
梁缘有时嘴巴很碎,话特别多:“我刚才在那里就看见你了,但不敢确信,走近一看,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这儿做什么?”
无烬听她絮絮叨叨,看着她没说话,猛然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发泄,径自往前走。
梁缘跟上他的脚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两人一路走到太傅府门前,梁缘在他耳边像苍蝇似的不停念叨,而他像是被罩上什么保护套,半句话都没回应。
神仙嘛,总是有些与凡人不同的脾气,梁缘表示理解。
“谢谢神君送我回家,那我走了。”
“你……”
还没进门的人,突然闪身回头:“神君终于愿意说话了?”
“你注意点影响,知道吗?”
“注意什么影响?”
“上官嘉荣脑子里无非是想着那些俗事,轻易被他得到不是什么好事,起码也该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神仙也这么注重繁文缛节?”
“你……我不想跟你说。”
“好啦,神君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脖子上的痕迹注意些,叫其他人看到,对你名声不好。”
“脖子?”梁缘跑回府中,寻了处水缸照了照,是有些红痕,她嘀咕着,“许是草木间蚊虫太多,被叮咬到了。”
“不是因为上官嘉荣?”
梁缘听到这话,立马明白无烬以为的红痕是如何而来,整张脸由里到外即刻变红。
“当然不是!”
无烬微微挪动半步,离她仅有半臂之距,盯完脖子,又盯着嘴唇,仔细端详起来。
他抬手指向唇畔处一抹裂痕:“那这是什么?”
梁缘摸了摸嘴角:“天气干燥,许是要多喝些水罢了。总之我和陛下什么也没发生,绝不是神君想的那样。”
“即便现在没发生什么,将来你们成亲了,也都会发生的。”
“那也是将来,父亲从小教导我注重礼节,我不是个会失礼的人。神君早些回去吧。”
梁缘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扭头往里走时,被无烬用力拉回来,他手上的力道不轻,揪住她胳膊时,令她有些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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