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只是那时自己是凡人,并未注意。
“幽梦,你告诉我,你曾说那是尊上的幻境,你说的尊上是谁?”
“你在胡说什么?”
“你告诉我!”缘起目眦尽裂,那双鲜红色的眸子中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缘起?”
“你本来就是缘起。”
“不对!”
魔胎被炼化,暗沉的天空变得越发漆黑,整个妖界陷入诡异的暗色中,仿佛光从未出现。
魔器降世,幽蝇以龙胎豢养出铸魔弩,弩箭一出,上达九天,下抵冥府,四界之内凡被弩箭射中,皆会沦落为魔。
万物生灵有灵者亦有魔性,哪怕只是极少的一点,铸魔弩也会为其铸出魔身。
缘起眼见幽蝇将弩箭瞄准九阴,她不能看着九阴成魔,就像凡间时她不能看着司空陨被魔箭射中,只是这次九阴不能像司空陨那般护着自己了。
幽梦阻止,她便祭出幻境,将其阻隔在外。
她与幽梦相较,唯有在幻境一途上可与之短暂较量。
与她在凡间时一样,她从来没有要挡箭的意思,她只是想靠着微弱灵力阻止九阴成魔,哪怕只是抵御一阵再寻其他办法,也未尝不可。
幽梦奋力消除幻境阻滞,大喊:“快回来!”
“幽蝇,快停下!她没有魔身,她会死的!”
一切发生地太快,幽蝇意识到缘起挡在九阴身前时,已拼尽全力撤回铸魔弩,终是无力回天,那只燃烧着魔气的箭轻而易举地从她胸膛贯胸而过。
胸口显出一团黑色的阴影,魔气四溢,缘起直直倒下,闭眼前她看到幽梦正疯了般朝她冲来。
其实她早就想问为什么,索性都到最后了,干脆问吧。
“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希望我死?”
魔会流泪吗?
幽梦好像哭了:“你不能每一次都死在我面前。”
“是吗?”缘起勾起一抹笑意,“下次我一定陪你到最后。”
铸魔弩失败,九阴没能成魔,缘起挡箭,幽梦和幽蝇重伤,被龙凤两族夹击,退回虞渊。
龙王静待时机,待修为恢复后,冲破捆仙绳,将凤王逼出龙宫。
此番龙族虽失了不少领土,但好在守住了龙宫,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受了重伤被迫退回虞渊的两人,心情很不好,不是因为未能复活魔尊,而是因为他们伤得很重。
幽蝇泡在羽水中,因心中自责致使那张可怕的脸上笼上一层阴郁:“她……是不是又死了?”
“嗯。”
幽梦不想骂他,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他们俩像雕塑般看着太阳一次次落进虞渊,眼神空洞,过个万儿八千年,似乎也不成问题。
直到羽水沸腾冒泡,魔气渐渐回笼,他们的修为竟鬼使神差地恢复了。
多日来没说一句话的幽梦喜极而泣:“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幽蝇笑起来整张脸只剩嘴巴,很是吓人,此刻也像个孩子般激动不已:“她没死!她没死!”
……
缘起的确没死,她和九阴被龙王带走后,九阴由龙族众人合力救治,而她则被扔在将军殿无人问津。
她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好在是在熟悉的地方,她凭着记忆掌灯,借着微弱的光芒想要了解清楚情形。
烛龙阖眼为夜,天地无光,只要九阴一日不醒,章尾山便一日不见天日。
缘起借着烛灯,看着胸膛处,只见那处被魔气侵袭的地方,现在已恢复如初。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要尽快找到九阴。
还没踏出将军殿的大门,龙吟看见光亮,提着阆风镗倏然而至。
“你还真是命硬,这样都没死!”
缘起不认为她现在有能力和龙吟硬碰硬,别说她本来就不是龙吟的对手,经此一役,她已然用尽了全力。
“龙吟公主,九阴呢?”
“你还敢提他?你亲手杀了他!”
“他……真的死了?”
缘起想要相信命簿所言,但护心鳞自后背贯穿心脉,他不可能有生机。
她真的亲手杀了九阴?
“你不就盼着他死吗?现在你终于称心如意了?”
“我要见他,你带我见见他,好不好?”
“凤缘,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目空一切的凤族公主,你杀了我龙族飞将九阴,是龙族的罪人。”
“哪怕是死,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
阆风镗出击,将缘起击溃,龙吟高傲地俯视她:“你休想!”
缘起自知和她多说无益,想要先逃走,再慢慢寻找九阴踪迹。
她的感应力仿佛失效,无论如何尝试,都感应不到丝毫生灵迹象。
“怎么?你的万叶飞花不好用了?”
“本公主知道你念力极强,早就命人砍了这一屋子碍眼的紫藤花,周围什么都没有,我看你如何感应?”
“你是不是很生气?想要教训本公主?可惜你不知好歹,亲手把那个会站在你这边的男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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