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祈福在无尽的跌宕起伏中接近了尾声。
宋怀瑾拖着满身的疲惫下山,看了看自己的马,一瞬间没了狂奔回去的心劲儿。
不如去找陆锦宸蹭个轿子?
可是男女都是分开的轿子,这么贸然扎进男人堆里,合适吗?
算了,不管了!
宋怀瑾迈步前行,顺着人流偷偷溜进了六王府的轿子——嗯,真暖和啊!
她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透过被微风吹的轻轻摇动的窗帘,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大人们基本上都说笑着走了回来,为什么陆锦宸不在呢?
又等了片刻,宋怀瑾睡意惺忪的靠在椅子上,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一阵冷风灌入,迎面一打,睡意瞬间散了不少。
宋怀瑾伸手揉了揉迷离的眼睛,正见陆锦宸走进来。
他的身上还裹着微微的凉气,看见宋怀瑾时瞬间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身上凉,打搅你睡觉了。”
“我给你暖暖,进来吧。”宋怀瑾起身懒懒的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渐渐道靠在他身上又有些困倦。
陆锦宸静静看着女子手臂上的血痕,蹙眉道:“你怎么老受伤?”
“你不也是?”
“唉…”陆锦宸轻轻叹了口气,更加坚定了得到这个天下的想法,低头将怀中女子抱的更紧:
“过几日我要陪陆锦傲去巡视一趟军营,胡族的世子就麻烦你配合鸿胪寺的外交官员去接待一下。”
“为什么?难道他还怕你跟胡族世子勾结,那他推下皇位?”宋怀瑾没有睁眼,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可能觉得胡族世子如果只听我的话,他面子上太挂不住。
不过正好,我也想整顿一下自己之前留在这里的部下。”陆锦宸道:
“我跟鸿胪寺那边说好了,你只管去就行,其他的不用担心。”
“嗯,好,回去睡觉!”
在王府好好休整了几日,宋怀瑾身体也渐渐恢复。
陆锦宸去巡视军营的第二日,她便带着领鸿路寺的几个管事的官员在城外驿站迎接胡族世子。
胡族是北方草原十二部最强的统治者,而在她面前的世子是胡族最有可能成为下一届大汗的人。
胡族世子名唤叱列锋,高个子,身材是个均匀的倒三角,属于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让他多了许多异域别样的美。
叱列锋将右手放在左肩上弯腰对宋怀瑾行礼;“大人你好,不知如何称呼?”
他的汉话还是别别扭扭,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已经很好。
“鸿胪寺临时管事,宋怀瑾,代天启王朝,问世子殿下安。”
宋怀瑾作揖回礼,找了城外的皇家驿站把叱列锋引进去笑道:
“让世子见笑了,这是我皇为招待世子特意寻来的羊肉和马奶酒,还请世子不要嫌弃。”
“哈哈,怎么会?”叱列锋抱着自己带来的美人坐下,对宋怀瑾介绍道:
“你看,这是我的六王妃,雪舞。是个纯正的中原女子。
雪舞,跟这个宋怀瑾大人问个好!”
雪舞着一身轻薄紫纱群,身上的香料熏的人鼻子发痒,举手投足之间带足了一股市侩风尘气。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宋怀瑾,不情愿的俯了俯身子,又扭着柔软的腰肢靠进了叱列锋怀里。
宋怀瑾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甚至还不如冠梁城的杨桃看着上排面,但又不好评价别人的审美,只淡笑着回了礼,引着两人坐下。
雪舞一坐下就捏着嗓子对叱列锋撒娇道:
“世子,人家渴——”
这拉长的柔情似水的声调,生生给宋怀瑾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顺势打了个寒战,抖落一身的不如意,抬手吩咐下人将茶和马奶酒端上来。
鸿胪寺卿不悦的皱皱眉,靠在她耳边低声道:
“怀瑾先生,这雪舞看起来不是善茬啊!”
“没事,不必在意,她不找事我们按照应当的礼节来就可以了。”
宋怀瑾越过鸿胪寺卿,上前两步伺候周到:
“这是我们天启做的最好的马奶就,世子和王妃尝尝?”
“嗯。”雪舞纡尊降贵的伸出中指和拇指捏起酒杯,放在嘴边浅浅尝了一口,根本也没咽下去就全部喷在了宋怀瑾脸上。
下一刻,宋怀瑾一身精致妆容瞬间染了一层马奶酒香。
周围将士眸子一凌,立刻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然而还没来得及拔刀,就见雪舞直接把酒杯摔在了宋怀瑾头上:
“这是什么酒?难喝死了,这就是你们天启王朝的待客之道?”
周围守着的将士们见状,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三分。
宋怀瑾缓缓起身,一挥手又将出窍的刀剑压了回去,转眸沉沉的打量了一眼雪舞。
雪舞本是中原人士,父亲也只是一个北疆的小官员,耐不住胡族侵略把女儿送过去求和,可巧被想向中原示好的叱列锋看上。
从此便越发矫揉造作嚣张跋扈。
胡族女子大多粗狂,不是骑马射箭就是放牛牧羊,根本无暇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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