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胤礽的惬意不同,毓敏此时的处境着实憋屈,
随着时间增长,她如今也从巴掌大小,长到了成年女子小臂大小,
荷包却是藏不住了,只能躲进匣子里,对外只说是胤礽幼时喜爱的布偶,被好好安置在马车里。
一阵清风拂杨柳,马车的窗帘被轻轻掀起,
借着匣子的缝隙,毓敏也看到了那一如康熙二十七年的霞光,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塞外行了!
不论她再如何感慨不舍,大部队依旧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
一路沿着青石板路回了宫中,
“都小心着些,若将孤好不容易寻来的宝贝给磕了碰了,你们,便不必待在毓庆宫了。”
“爷,人多杂乱,这点子小事,奴才看着他们搬便好,哪里用的着您亲自盯着?”何玉柱点头哈腰道。
胤礽瞥了他一眼,“孤如何做,用的着你说?”
“是是是,奴才多嘴,还请爷责罚。”
何玉柱一看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跪下自扇了两个嘴巴。
胤礽懒得理会他,任由他跪着。
周围搬东西的小太监见爷贴身大太监都被罚了,本就小心的动作,愈发小心了,
眼瞧着毓敏躲藏的匣子,被轻手轻脚的放回寝殿内室,胤礽这才放下心,迈步进入殿内。
“还不滚进来伺候?”
“哎是是是。”何玉柱忙不迭连滚带爬的跟着进入殿内。
内室中,毓敏依旧还安稳的躺在匣子里,丝毫没有出来的打算。
无他,如今她身量渐大,目标实在明显,以防万一,
她都不敢再在白日出现,
每每只能等宵禁,胤礽佯装就寝遣出一众奴才后,才爬出来与他议事,吃饭,闲聊。
胤礽则换了一身衣服,去乾清宫、寿康宫请安。
好不容易挨到入夜,见房内只余胤礽一个,毓敏这才掀开匣子上的盖子,爬了出来,
“如今形势如何?”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关节处,端起胤礽特地命御膳房上的夜宵就吃。
胤礽边给她布菜,边摇了摇头,“不太好。”
五月,准噶尔部可汗噶尔丹借口追击喀尔喀,率兵三万,自库楞湖沿大兴安岭西麓南下,剑指京城,
才刚到塞外的康熙,不得不终止原定的围猎活动,立即启程回銮。
“皇阿玛已命理藩院尚书阿喇尼,率兵前去抗击。”
毓敏很快喝完这一碗的红枣雪蛤汤,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
“你要做好皇上亲征的准备。”
阿喇尼很快便会失利于乌尔会河,
随后准噶尔军乘势南进至乌珠穆沁地区,
形势愈发严峻,康熙势必亲征。
相处这么些年,经过无数次事件验证,胤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那咱们该如何做?”
“等!”毓敏丢下碗筷,看着他缓缓吐出这一个字,
“你如今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做好一个孝顺体贴的乖巧儿子便好。”
胤礽愣了愣,随后长舒一口气,
这些年他那么多史书和试卷也不是白背、白做的。
随着那些弟弟们年岁渐大,以及老大和明珠一党逐渐起势,
他身上的压力也语气渐增,如果不是当年彻底弄服了索额图,
恐怕他早就被索额图底下那群形形色色的“太子党”给拉的,与皇阿玛之间出现隔阂,
“孤晓得了。”胤礽重重点了点头,转头又见她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毓敏盯着他看了半响,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
果然一如毓敏所言,
七月初,康熙下令发兵10万,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
命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率左路、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率右路,分别由古北口、喜峰口出击,
又令盛京、吉林将军出兵西进,协同主力作战。
而后,纵使朝臣各种劝阻请命,康熙仍旧力排众议,亲率禁旅进驻博洛和屯督军。
康熙率军走了,留下十六岁的太子胤礽监国,
朝堂上下都觉得这是太子一展身手的好机会,但偏偏胤礽却并未恋权,
不仅前朝后宫所有大事小事,一切如旧,
还三天一道请安折,五天一封陈情书,事无巨细皆告知询问亲征的康熙。
康熙行军路上收到这些折子、信笺,不禁十分老怀甚慰,
觉得儿子不仅时刻挂心他这个老父亲,还不贪权,
只是儿子太粘人了也有些甜蜜烦恼,
“瞧瞧,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这点子小事,还来问朕,平日里跟着朕都白学了不成?”
梁九功哪能听不出他主子的意思,当即点头哈腰道:
“太子爷自小便深得万岁爷真传,聪慧过人,怎会真的不知其中关窍?”
“依奴才看,太子爷哪里是不懂,不过是思念万岁爷,又不敢自专罢了。”
“哈哈哈哈老滑头。”康熙爽朗大笑一声,虚点了点他的帽檐。
梁九功也立即跟着笑。
康熙心情好了,但前线战事却并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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