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附近转转,寻些药草。”旎啸说完便再次往山上走。
骆风雁起身,眉宇间隐现忧虑,凝视那消瘦却坚毅的背影,直至渐渐融入云雾缭绕的高山。
眼前,乱石嶙峋间偶有绿意点缀,再往上,则是皑皑白雪覆盖,群山巍峨,云雾缥缈,宛如仙境。
不知何时,一阵山风掠过,携带着冬日的凛冽,寒气逼人,叫人肌骨冷冷一颤。
金秋虽至,但山中已露严冬之寒,骆风雁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兽皮与叶衣更为紧密地包裹住娇躯。
她轻轻拭去眼角那抹难言之泪,心中自责:自己哪能光顾着去伤悲哭泣?
清风徐来,拂动她的衣摆,骆风雁轻叹,心知这人才去,哪能一下子返回?
然而,美眸流转间,既有担忧,亦含深情,心中默念,盼少年早些归来。
幸而未久,那熟悉身影再现,骆风雁莲步轻移,急切相迎。
“旎啸。”
她近身,泪光闪烁,“你伤怎样了?”
双手轻触,旎啸那心湖微澜,若石投静水,涟漪荡漾。
避开骆风雁那如水剪瞳,旎啸神色稍显局促:“我没事,没多大的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骆风雁亦回过神来,不免红晕上颊,微霞于面。连忙抽手回来,颔首垂眸,不再多言。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似是都有些尴尬。
片刻后,骆风雁问旎啸:“你这是?”
“我用计诱彭海高等人西行,只怕也诓骗不了多久,几日后必折返东寻。对方可是锦衣卫,比猎狗还要强上几分。”旎啸笑答道。
骆风雁见说,浅笑之余又问:“那你采这些花草干嘛?”
“以此制些药物,可掩盖我们身上的气味,走,我们去那里,此处风大。”旎啸解释。
骆风雁接过花草,随他至一避风之所。
观少年巧手以石碾花,敷于身上。而后又递给自己一块草药浸渍的布片,骆风雁接过细细一嗅,而后疑问道:“仅凭此香,便可掩藏我们的行踪吗?”
“嗯,但非长久之计,顶多三五天。我想好了,这次不走谷道,而是沿山麓东行,如此十日之内,对方很难发现我们行踪。若运气好的话,或许要半月后方能察觉。”
骆风雁哪有什么主意,只是轻轻点头。
二人稍作休整,携带余果,旎啸背着骆家千金,沿山麓东行。
夜以继日,月色相伴,穿梭林石之间。
还好他轻功非凡,体内又有玄九心法支撑,加之昆仑之地灵气充盈,内力充沛。
骆风雁伏于他背,见此情景,非喜反忧,自是担忧旎啸为般下去,如何受得了?
可她也不知如何去问,只能默默看着、想着、伤凄着。
还好几日下来,锦衣卫与那些杀手当真没有寻来。
旎啸想借此机远遁,奈何到了十日后,见西边人影绰绰,心知还是被对方追上来了。
望前方山谷迤逦,林稀草茂,山石斑驳,不利于藏匿,旎啸遂决意回转,急登高山。
彭海高一行人来得好快,上百缇绮和杀手们纷至沓来。
山势险峻,雪中疾行,旎啸忽见前方一山洞,未多加思索,便背人而入。
这山洞小而浅,不过一两丈。旎啸把人放下后,速拾石块,于洞口设下一个简易阵法。
而后他对骆家千金道:“等日光无法照到洞口,便把这石头移到这个位置,阵法将再变,那些人自是很难发现此洞了。”
骆风雁也不多问,顺他手指细瞧,又是把他刚才之话记下。见旎啸就要离去,脱口问道:“旎啸,莫非……”
“不错,我去引开他们,若我不现身,这些人会在这一带搜寻不走,时日一长,此阵法自破,到时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骆风雁见说不免泪眼婆娑,挽着他手臂说道:“旎啸,我不想离开你。”
“不用担心,有石阵掩护,一时半刻难以发现。此洞又可避风寒,待我引开他们,我再带你离开。”
“旎啸,我,我……”骆风雁喉中似鲠,凄凄点头。
旎啸轻拍她手臂,笑容淡然,随后见洞外天色,又是时辰刚好,便施展五行土遁术,穿石而出,出了山洞。
不料眼下正是雪花纷飞,一阵寒风吹来,锁心刺骨。
旎啸往山上飞奔一段,引得锦衣卫和杀手们追至。
匿于暗处,见来人不少,他匆匆一数,怕是有上百之多。
不久,彭海高到了附近,持锏而立,目光如炬,众人也是四处张望,搜寻旎啸的踪迹。
这时一人说道:“大人,想必那旎啸就藏在这附近了。”
彭海高缓缓颔首,仰望高峰,只见雪幕遮天,心道这寻人谈何容易。
稍许,他高声喝道:“旎啸,我知你就在附近,可你今日插翅难逃。把人交给我,我便放你离开。”
无人应答,唯有风声猎猎。
彭海高压下怒火,挥手示意。
锦衣卫与杀手散开,悄无声息,暗地寻起人来。
彭海高又是大声喊道:“旎啸,想你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实属罕见,想必你出自武林世家,或是家师为一代高人隐士,你何必要蹚这趟浑水,你这是在跟朝廷作对,难道不怕引来灭门之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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