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啸哈哈一笑,“这只是让你们护送骆小姐前去,我自然会暗中相随,那彭海高见过我,再说我孤身一人办起事来要好一些。而且,我听闻武当从张真人自立门户以来,门下弟子多为正直人士,不管为朝廷还是为世人,口碑极佳。”
说到此,旎啸目光闪烁,带几分戏谑:“不知天一真人近况如何?”
武当三弟子登时惊颤色变,严冷奇低声问道:“莫非公子认识我家祖师?”
旎啸淡然一笑:“我祖上曾与天一真人有过一面之缘,且家中现有三老仆,时常与我提起当年你家祖师,在年轻时行侠仗义之风采。”
武当三人见说,脸上皆是惊疑交加,心中暗自揣度,此人身份只怕高得出奇。
然他们转念又思,华夏广袤,奇人异士何其多也。再暗观少年神色,倒不是在说假话。
严冷奇抱拳施礼,言辞间多了几分敬意:“公子乃世外高人之后,先前我等师兄三人多有失礼,望公子海涵。”
“无妨,无妨,我不过十多岁的黄毛小子,只是用了祖上和老仆的几分余威罢了。”
三武当弟子心领神会,旎啸之意,分明告诫护送骆小姐之事不容推辞,且需全心全意,不可生非分之想。
此语虽含威胁之意,却令三人难以反驳。
严冷奇肃然应承:“好,我武当定保骆小姐安然抵至江南。”
旎啸把三人神色落入眼中,知目的已达,遂点头道:“在此,我先替骆小姐谢过三位师兄。”
说完,他给了骆风雁一个眼神。
骆风雁虽心有不愿,但想到旎啸在暗中相随,倒没有多说什么,便向武当三人行礼。
严冷奇虚手相迎,含笑点头。
此刻,旎啸说道:“适才观诸位师兄师姐中似有人识得骆小姐,严师兄可否叫人前来相认?”
“公子是怕我武当弟子做出泄密背叛之事吧?”严冷奇面如松柏,正气凛然,“我愿以性命担保,我派弟子绝无可能行此不义之事。”
说完,他转头问骆风雁,“骆小姐,适才我那师妹,可是旧识?”
骆风雁略一思索,答道:“似是有些印象,但有些记不清了。”
严冷奇微微颔首,对远处一人叫喊道:“孙竹师妹,烦你过来一趟。”
不久,一女子木簪束发,年约三十,款步而来,行礼道:“见过师兄。”
“这位是骆小姐,你与她可有旧识?”
“禀师兄,我虽不敢妄断,但她腰间香囊乃家师所赠。”
众人目光随之落于骆风雁腰间,那看似平常的香囊,细观之下,就有些与众不同。
这时孙竹又说道:“数年前,我随师父西行,途径骆府借宿,师父见骆小姐,欢喜之余,赠以此香囊。”
骆风雁也记起眼前这位道姑是谁了,上前道:“原来是孙竹姐姐,妙玄道长可好?”
孙竹微施一礼:“家师一切安好,感小姐挂怀。”
旎啸笑道:“原来都是熟人,极好,极好。严师兄,事不宜迟,烦请孙竹师姐为骆小姐寻一套女衫换了,混于众弟子之中,以避人耳目。”
严冷奇想到什么,问道:“公子,莫非你是担心先前离去的彭海高等人折返回来?”
“不错,他们追往东边找不到我们,便会返回来,估计不会超过半日,所以你们越快越好。”
华宇和追问:“公子,骆小姐即便混于众人,彭海高及其手下多人识得骆小姐,若我们遇上了,怕是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旎啸似有早有安排:“我会给骆小姐改头换面,再说只等他们一出现,我便引开他们,你们就可趁机离开了。
“彭海高虽以骆小姐为目标,然这几十日下来,此人对我恨之入骨,见我遁逃,必以为将骆小姐匿于某高山之上。”
旎啸说完,手指身后巍峨雪山。
“旎啸,勿行此举,太过危险。”骆风雁急欲劝阻。
旎啸安慰骆风雁:“我身负重伤,独行倒不惧对方,但带上你只怕很危险了。如有严师兄等人护卫,你从数百之敌中逃离此群山荒漠,却是易如反掌。”
严冷奇接过话去:“骆小姐,旎啸公子所言不假,只有这样你才能脱身,而且眼下更不是犹豫的时候啊。”
骆风雁泪光盈盈,默然凝视旎啸。
严冷奇以目示意,孙竹上前,“骆小姐,我带你更衣,时间紧急,你就不要再耽搁了。”
待骆风雁再回来,已换作道家装束,发髻高挽,木簪斜插,手持长剑,颇似一名道姑。
旎啸吩咐武当众人后,引骆风雁至潭边,以草汁清泉为其改容易貌。
“旎啸,你能不能不要去?”
“是担心我的安危吗?你大可放心,我只是引彭海高他们进山,拖延一些时间罢了,他们要杀我哪是这么容易?等把他们困于雪山之中,我便追来,暗地的时候会与你出来相见,好吗?”
骆风雁本想说什么,只是清楚眼下之境,终是流泪点头。
不过盏茶功夫,再看骆风雁,其貌已换七八,若非细察,纵使彭海高亲临,亦一时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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