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笑过后,屠浩正色道:“旎啸公子勿怪,据沈飞所说,你身上一无路引,二无证明你身份之物,却长途跋涉至此,但我如何相信你呢?”
屠浩之话虽是有理,却有些让人不悦。
然旎啸不以为意,反以笑颜对之:“相信公公对于南华堡骆家一事……”
言及此,他笑容忽敛,目光扫过二人惊变之色,续道:“于西域昆仑,当初遇上一人,名叫彭海高,此人虽为锦衣卫,但相信公公对此人熟悉吧?”
屠公公含笑颔首,言语间多了几分期待:“传闻公子身怀穿石之能,又从南边得到消息,你精通寒冰烈火掌。此等绝学,昔日仅在师尊口中略闻一二,今日能否赐教,让我与狄将军一开眼界?”
旎啸欣然允诺,心中暗喜,这正是证明身份的绝佳时机。
他说道:“公公,还有狄将军,小子献丑了。”
言毕,他走向壁角,默算时辰刚好,用了一个土遁术,瞬息之间,人已没入墙中。
屠公公见了不禁尖叫:“这世间真有五行土遁术!”
狄成安瞠目结舌,望着那石壁,半晌无语。
俄顷,旎啸自另一侧穿墙而入,右掌翻腾,火焰熊熊;左掌再挥,寒气凛冽,冰封数尺。
屠浩见此,不禁拊掌大笑。
“旎啸公子真是好本事。小的时候,听我师尊曾言,世间有五行遁术,能遁石、遁木、遁火、遁水,可穿硬铁数尺如无物,今日一见,确是五行土遁无疑!”
“公公真是好眼力。”旎啸赞道。
屠浩微颔首,示意就座。
三人分主次坐下,屠浩问旎啸:“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旎啸起身高声道:“属在下暂不便透露,但请公公放心,我祖上世代为中华大地子民,绝非外族。”
屠浩点头称是:“这个我自然放心,否则何来川北灭番僧之义举?对了,你不远千里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在下大胆放言了。”
屠浩微微笑起:“公子请说。”
旎啸肃然正色道:“去年孟夏,我在蜀中一林间,无意偷听到几人密商,原来是西域胡僧携番僧,想在川蜀一带扰事,却意在凉州卫某项大计,可惜对方没有说出是何事。
“我来到陕西境内后,发现此地武林中人极少,不过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伐之气。
“实不相瞒,前面十数日,我穿行方圆百里内,但不见一个可疑之人,便想到对方真是好大的手笔,布局之缜密,让我心惊,荡魂摄魄。”
屠公公连连点头,沉吟道:“公子之意,莫非是指北虏、胡人及吐蕃三股势力,暗中于凉州卫周遭策划一场惊天大局?”
旎啸反问:“公公,难道不是吗?”
屠浩凝思片刻,猜出眼前少年应是知晓不少事,随即恍然一笑,自嘲道:“也怪我醒悟太晚,被对方利用了。”
狄成安见状,宽慰道:“公公莫要自责,此地乃边疆重镇,由不得出半点差错,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任可疑之人,到时酿成大祸,我与你如何向朝廷交待?”
言毕,狄将军朝东北方遥拜,神色肃穆:“皇恩浩荡,我们深受陛下信任,担负起西北的安危。且十万将士在此,万一有失,即便我们身死,也无法承担起损兵折将,丢城失地之责。”
屠浩重重点头,面色凝重:“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可恨如彭海高之流,借南华堡骆家之事,行私仇报复,使我部损失惨重,逼我出此下策。”
旎啸早知朝中派系林立,屠公公之举,或已触怒权贵。
他接口道:“狄将军所言极是。凉州卫扼守西北,乃通西域咽喉,商贾混杂,更有奸猾之辈甘为鞑子鹰犬,挑起事端,欲诱公公出手。”
屠浩一声叹息:“行都司十五卫,驻扎十万好儿郎,我不能有半点马虎。加上此地荒僻,粮草供给仰赖云贵川,数千里之遥,如此路途漫长,一旦运输受阻,后果不堪设想啊。”
话锋一转,屠浩询问:“旎啸公子,可有探得敌人意图?”
“禀公公,尚未确切,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倒不是冲着狄将军而来。”
屠浩望向狄成安,将军接言:“自去年公公警示后,我已派遣斥候多批,深入漠北数百里,乃至西进千里至吐鲁番,均未见敌军大规模调动。”
屠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若我所料不错,对方所图……”
言至此,他目光锐利,直视旎啸。
旎啸心领神会,接口道:“对方恐是在此地寻觅某物,而非单纯的军事行动。”
屠浩轻轻颔首,故意试探道:“旎啸公子,为何这样说?”
旎啸从容回答:“公公明鉴,对方布局一年半载,又是借公公之力,悄无声息清除这片区域不相关之人,就是不想引起我武林中人,还有三教九流之人的注意,好让他们暗地行事。
“再者,若真有大军压境之图,攻我凉州卫或其它卫所,对方何必在南疆故布疑阵,诱使公公的人沿路戒备,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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