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骨死了,我努力掩住内心的一抹难过,望向魔宫殿门,我不知道里面的魔铘会怎么样,我实在不清楚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出现,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宫娆,他们究竟在里面干什么?宫外如此厮杀,他们居然还是没有现身。
我立身于宫殿外没有动,广祺修他们只以为是因为我主位为尊不宜冲锋,便丝毫没有迟疑的带领着嫫军一拥而入。
没有预期的厮杀,甚至魔宫里一个待卫都没有看到,一众人簇拥着我行进至正殿,正中的高处有一块巨大的形状嶙峋的石块,魔铘闭目侧躺在上面,衣带未系,玄色长袍松散着,俊白的脸孔无一丝神情,即使是我们这一众人哄然而入,他也一动未动,在他的膝侧跪俯着妖媚的宫娆此时倒是大口娇喘着,绯红的双颊让人不禁遐想。这一幕,着实令我怒火中烧,一时醋意冲头,心里厌恶的想着,终是让我看实了这恶心的一幕,一时往日与魔铘的温存相悦都消失殆尽,余下的就是一腔的燥怒。
“魔,果然与寻常不同,自己的从众都死光了,还有如此兴致,可惜了如刀骨这样忠勇的良将舍命护主,为你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我冷笑着说着,魔铘也在听到刀骨已亡的消息后,猛的睁开眼,几乎是一刹那,一道刺骨的凉意从他看向我便席卷我的全身,我从来没见他对我这样冷酷过,内心不由得一紧,但余光瞥到他身侧依旧娇喘的宫娆,一想到她残杀的无辜生灵,加上竟与魔铘如此龌龊淫缠,一时又挺直了脊背,恨恨的问到:
“你们这是在为杀戮后的快感寻欢作乐吗?这妖女屠灭我乌鲁族全族,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她,她没有离开过这里。”魔铘微微皱了眉,目光中的冷峻也似减了几分。但我哪里肯放过,
“难到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可以催动魑蠕吗?”
魔铘显然被我问住了,他眉头锁得更紧,垂下头看了看喘息着的宫娆,再次看向我时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抹异样的柔软,象是要向我表达什么,只是他似乎顾及我身边的人欲言又止,我正在揣摩他的意思,广祺修开口道:
“没想到赫赫威名的魔域也有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看来我嫫军往日的勤修苦练没有白费,今日终于可以攻灭穷凶极恶的黑魔一族为我们无辜的同胞报仇雪恨了。”说完,广祺修挥手欲攻,可是他不知道眼前的黑魔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我怎么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于是我伸手拦住他,对魔铘说道:
“今日这妖女屠我族人,我也屠了魔域,我不想把事做绝,只要你把这妖女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他日你若想复仇,我随时恭候。”
“嫫主,黑魔是首,不可放虎归山啊。”广祺修急急的说到。
“我不习惯赶尽杀绝,不然我们与那妖女有何区别。”说这句话也只是我的一个借口,今日之事突然,我虽妒火怒烧,但也没到与魔铘生死决裂的地步,况且即使是水火不融了,我心里还存着魔铘会念及我和孩子不会与我为敌。
“你交出宫娆,今日便罢了。”这时的我已经开始有点心急了,我希望快点结束眼前的一切。
“你真的不明白?她死无异于我死。”魔铘说这句话时,喉咙发出了一种类似咕噜吞咽的声音,面色也似闪过一丝异色,那一刻我意识到了此刻的他应该有隐情,我想细问他,却又因他说出宫娆死他也死之类的话感到扎心,便硬了心说道:
“好一份真情,真是难分难舍。既然这样,那就需要有个了断了。”
“你让他们退下,我只与你说。”魔铘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感受了,只是这时的我在这一众尊崇我的人面前,怎么能妥协,我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没必要说什么,既然你一心护她,那只有我与你一战,我胜你交出宫娆,我败,则此事勾消!”我内心的想法是单纯的解决现状,我认为我们已经灭了魔铘的军,只要抓到宫娆,也便能平复我这一方众人的愤恨,至于魔铘与我,没有了宫娆也便没有了嫌隙,等我处理完嫫宫的事,我们便可以隐居生活去了。
那时我却不知,魔铘比我更早看透广祺修为首的一众人要断了我与魔铘相交的决心,也明白我与他终难善终,他几次欲言又止是对我们相恋的不舍,但都被我当时自以为是的决绝阻止了,魔铘看向我的眼神当时一定很复杂,但我却因为内心茅盾选择了回避,甚至怨怪他不听我的话,把宫娆给我不就得了,一个灵宠难到还真能要他的命不成?那时我哪里能想到,宫娆的存在是可以为他续命的,我更不知道修关中的他如同动物脱壳一般极其脆弱。
“好。”魔铘应允的话一出口,宫娆立即伸出雪白的手臂抓住魔铘的手,娇媚的脸孔神情带着令人疼惜的恐慌,魔铘垂下眼眸,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这就是宿命,我是你的宿命,而她——是我的宿命。”魔铘的话安稳了宫娆却刺痛了我,我突然想逃离,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魔铘双臂张开,直直的站立起来,随着他张开的双臂,一个巨大的界屏升起,将我、魔铘、宫娆三人罩于其中,与此同时,广祺修等惊呼着立时展开攻势破界,一时各色激光四起,如同烟火在屏障上弹射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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