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笑风生,共饮宴毕,来到柜台前,常霖随手递上佩牌,侍女却微言笑道:“公子,此席已有慷慨之士为您结算。”
“何时?”莫非是那位白鹤少年,刚受挫仍心胸狭隘?
侍女回道:“此人言公子曾在关键时刻相助于他,此举只为报答。他没多说,只留下这几字。”
常霖满腹疑云,刘雪莲笑道:“有人掏钱包你还抱怨?别这样不开心嘛。”
“罢了,我们走吧。”想不透究竟是谁施援手,那次于宝楼青铜秘事之后,有人暗留讯息示警,此人岂是久视于他?所求何在?
三人即将归巢,张凌羽来电:“大哥,方便吗?来趟叔父的小商铺,有些事情需你搭把手。我知道时辰已晚,但这物明日就得脱手,只能此刻向你求教!”
常霖应允,先是把刘雪莲二人护送回家,接着转向寻找张凌羽。
张凌羽怔怔盯着一方玉刻,神色专注,竟全然未觉常霖来临。常霖悄然绕至其后,捧起玉雕:“这是何物?”
“哎呀!大哥你怎么来了?”
常霖未语,目不离玉。紫赤色仙鹤展翅傲然,雕琢精巧绝伦,色深而渐浅,羽翼之下化作洁白玉质,轻抚其上如透视人肤,清透异常。
“师傅如何看待,这雕刻不凡吧?”
常霖曰:“雕工精湛无疑,但这玉……”
“是上乘昌化石,鸡血石上品!叔父说色泽稍显散乱,不然价值连城。即便如此,市价也能抵得上百万余。”
常霖听他炫耀,右掌摩挲着玉,脑海里显现的信息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微微笑道:“你们想将此玉售出?”
“对!客人已交付押金,明日清晨便交易。”
“那你寻我作甚?”常霖将玉石放回原位。
张凌羽言:“虽说东西不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故请你来看看。因得之太易,心里总有点不安。”
此物前日一人携至店铺,言是家族瑰宝,因商业挫败,欲以解困。叔侄二见此宝不凡,遂收购于手。
常霖问:“你购之花了多少?”
“一百万!起初我们只肯七十万,但他坚决不肯卖,于是叔父付他百万,反正这宝贝能卖个好价。你瞧,我们前脚买到,后脚就能卖出。”叔父小店一贯挣扎度日,此事太过难得,张凌羽虽欣悦,心头却总有忐忑,终是决定拨通常霖电话。
常霖道:“新入之物旋即引来他人瞩目,非全是佳事。你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你的直觉是对的。”
“此何意?”
“因为这玉是伪造,不值如此天价。若明早买家请得行家,你的麻烦可就大了。这算诈骗。”
张凌羽倒吸一口凉气:“别开玩笑了,大哥!”
常霖言:“鸡血石色,有瑰红、带红、片红、霞红之别。此宝红只两成左右,可谓片红一族。”
“是,这些我都知道。我俩细察未现异状。”张凌羽面色渐颓,语调渐低。
常霖道:“此红乃作伪非简单灌胶,内藏精湛技艺,制假者用心良苦,用纯正鸡血石碎屑注入原石,确保色调与纹理无异。能至如此,足见造工登峰造极。”
“我叔父与我都未察觉?”
“因制假技艺高超,普通人难以识破。红色灌胶虽然醒目,但却失自然石之灵动流畅。倘若是碎石渗入,与原石品质无异,便难以察觉,我看你被骗了。”
无脑内异能辅助,就连常霖也无法洞察。
张凌羽心绪紧绷:“那么,这宝究竟值几何?”
“想听真话?此雕艺绝佳,原石亦不错,真卖至少值数十万。”
张凌羽闻听此言,瞬间瘫坐在椅中:“这下死定了!”
一百万购入,一夕赔十倍,小店哪经得起如此巨损。且还收取了订金,不卖就得赔对方几百万!继续卖便是害人,一旦买家发现便是信誉尽毁,进退维谷。
常霖问:“你叔侄俩,是否落入陷阱了?”
“大哥你是说...买家卖家狼狈为奸,合伙来坑我?”
古玩行业常见此局,先有人假借家中旧藏出售给店主,继而冒出高价预订之买家,交接之日揭露真相,以此重创对方财产权益,甚至有倾家荡产地步。
此事不义,且成功率微薄,揭露后定会招致群起攻之,或饱受毒打,还涉及律法赔偿,今后在行内难容于世。
“天呐!没想到这等下流骗局竟用到我店里,我马上告诉叔父!”
常霖望着他:“你叔父年长,脾气火暴,若受此刺激出事,该如何是好?”
“可现在我怎么办啊?”
“不是有我么,那个出售假古董之人名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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