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叶雪尘一番大义凛然之辞,滔滔不绝,张墨羽心中暗笑,嘴角微勾,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悄然浮现。
他心中暗道:“这老儿昔日站队有失偏颇,如今见郑无痕大势已去,身受重创,非三五载难以复原,便无所顾忌,重新择木而栖,但此言却仍难免对那排名之事耿耿于怀,且将我等名声亦无辜卷入是非之中,端的可恶!”
念及此,张墨羽不动声色,目光悄然掠向身旁的钱云隐,只见其脸色亦是微变,心中更是暗笑不已。
陈天九立于一侧,洞悉一切,对叶雪尘的心态已是了然于胸。
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而又不失威严,一手虚扶,“前辈无需太过介怀,前辈昔日不知晚辈底细,以常理度之,自是更倾向于信赖成名已久的高人,而非初出茅庐的少年。此等选择,本是人之常情,何须自责?”
此言一出,众人均感陈天九胸襟宽广,气度非凡。叶雪尘闻言,更是羞愧难当,连声致谢。
此时,忽闻一阵咳嗽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郑无痕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黯淡无光。
欧阳紫月目睹此景,心弦骤紧,眼眶微红,双手紧握成拳,焦虑如焚,暗自忖道:“郑叔伤势沉重,若在此地长久僵持,恐有变故。但我等已得罪陈天九至此,与天墟观之怨,怕是难以化解。硬碰硬之下,又怎是良策?”
思及此处,她眼角余光轻瞥陈天九,心头怒火中烧,暗自骂道:“此人平日里假仁假义,故作豁达,如今一旦得势,便显露出其真面目,可恶至极!”
“但我忘忧谷亦非任人欺凌之辈,若他真敢妄动,势必引发两派纷争。他自恃甚高,这些道理岂能不懂?其强硬之态,不过是碍于颜面,难以下台罢了。也罢,今日我欧阳紫月便暂且隐忍,待他日再与他清算此账!”
心中计较已定,她眉宇间不禁流露出一丝犹豫,正欲开口,却被身后的小丫头抢了先。
那小丫头年岁尚幼,轻功未及众人,此刻方至,眼见郑无痕重伤倒地,心痛如绞,脚步踉跄,不禁放声大哭:“爷爷!”
话音未落,她已扑倒在地,向着陈天九连连磕头,泣不成声:“小丫知错了,知您是天墟观之主,非是胆小怕事之人。请您大发慈悲,饶过我爷爷吧!所有的错,都是我们的,他已是这般模样,若您仍不解气,便冲着小丫来吧!求求您,放过我爷爷吧!”
云梦烟见状,连忙上前欲扶,却被欧阳紫月误以为是要动手,她身形一晃,已挡在云梦烟之前,虽未言语,但神色中满是焦急与不满。
她再次望向陈天九,双拳紧握,终是未曾出声,只觉一股屈辱涌上心头,膝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弯,竟是欲行跪拜之礼。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天九身形如电,已至她身旁,大袖轻挥,一股炽热又略显柔和的气劲将她欲跪之势化解于无形,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几步,方得站稳。
欧阳紫月匆匆抬首看去,却不禁微微一愣,只见陈天九轻舒猿臂,温柔地将那小丫头扶起,眼眸不禁闪过一抹讶色,
陈天九却连眼尾都未曾梢她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与那小丫头缓缓言道:“孩童无知,但此事理当明辨。陈某所作所为,皆是出于无奈,见招拆招,绝无伤人之意。今胜负已分,你且带他归去,好生照料。”
“不过,念你年幼,心智未全,需提醒你一句,世间万物,亲情固重,然情理亦不可偏废。望你日后行事,能以此番经历为镜,明辨是非。”
小丫头闻言,神色间掠过一丝恍惚,随即复杂地望了陈天九一眼,仿佛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未曾触及的世界。
她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轻轻点头,转身便奔向郑无痕。
陈天九见状,微微颔首,随即向身后众人投去一抹眼神,众人立时会意,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无声中透露出对陈天九的敬畏与服从。
欧阳紫月与欧阳夏目睹此景,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他们快步上前,与那小丫头一同围在郑无痕身旁,仔细查看其伤势。
只见郑无痕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是受了陈天九虚空掌的重创,二人神色愈发凝重,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为郑无痕疗伤。
三人合力将郑无痕扶起,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生怕加重了他的伤势。
临别之际,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陈天九,眼中情绪复杂难辨,随后才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去。
陈天九对此,却似浑然未觉,他径自走向钱云隐,客套几句,感谢其连日来的热情款待,又与梅大姐、张墨羽、叶雪尘等一众逐一寒暄。
待得诸事尘埃落定,陈天九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赵飞云身上。
忆及往昔,赵飞云曾在落月山庄悄然窥视紫阳道人与尊者等冥域中人,其后又仿佛能洞察先机,提前知晓百花楼宴客之事,甚至不惜千里传书告知俞先水,且又赫然在受邀之列,其身份神秘,动机莫测,实令陈天九心中生出无限好奇与探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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