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里好像都会有个悦宾楼,叫做悦宾楼的酒楼,不会特别好吃,但也绝不会差。
无论你想吃什么,悦宾楼基本都能做的像模像样,这里的伙计通常很会来事,价格也往往比较好看。
两个骑着高头大马,长相英俊的白衣剑客,一看就是体面的客人,门口的伙计立刻笑容满面的将他们迎上了二楼,给选了靠窗的席位。
这家悦宾楼的生意蛮不错,这时候又刚好是饭点,坐了不少客人。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个络腮胡子,十个手指都戴着玉戒指的光头。
这个光头一看就很有钱,他也刚好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有钱,因此无论从装扮,保镖还是怀中的女人来看,这个光头都散发出一种有钱的气息。
光头的保镖是一个黑衣人,这人身材颀长,双目精光内敛,一看便知内功不浅,他腰间佩着把短剑,剑鞘的式样也很简朴。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一看便知,这黑衣人绝对是个搏命的好手。
而光头怀中的那个女人就更为夺目了。
她头戴雪白的羽饰,身披雪白的轻纱,明明是夏天,她却围了一条厚厚的白狐狸围脖。
她的皮肤则更白,却不会显得羸弱,反而呈现出一种弱不胜衣之态。
任何一个走上悦宾楼的男人,都难免会多看她几眼的,光头并不忌惮别人看她,相反,他很喜欢别人看她。
拥有一个别的男人都渴望拥有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其自豪的事。
只是,在这个女人多看了几眼夜雨和犀沉后,光头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光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黑衣人立刻起身,走到了正准备落座的夜雨面前。
夜雨饿得很,但正因为马上就要吃到饭,心情也很好。他已经想好了,要叫一条烧黄河鲤鱼,一只肥肥的炖鸡,几样时令的小菜,一盅汤,一壶酒,好好慰劳一下自己吃了十年粗茶淡饭的肚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黑衣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就像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位置刚刚好是夜雨和桌子中间。
夜雨愣了一下:“这位兄台,你这是……?”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雨虽然十年没有混江湖了,但他毕竟是在武馆长大的,黑衣人的意思他还领会的来。
“我有点不明白。”夜雨道,“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我打架?”
“这是主子的意思。”黑衣人道。
夜雨这才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光头身上,这时候,他也终于注意到了那个雪白雪白的美人。
“这位大哥。”夜雨抱了抱拳走到光头身边,“请问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
美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光头的脸色更糟糕了,他理都不理夜雨,好像夜雨不存在一样。
那黑衣人走上来,他再一次强行站在了夜雨和光头中间,好像只要有一条缝,不管多窄他都能钻出来似的。
然后,黑衣人冲夜雨拱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以你还是要找我打架,为了这个光头?”夜雨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痛了,“哪怕他不肯告诉我他是为什么要找我打架?”
黑衣人点了点头。
“我现在饿得很,只想赶紧吃点东西喝顿酒,然后我们再打怎么样?”夜雨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
夜雨很生气。困的时候不让睡,饿的时候不让吃,可以说是人生最气的两件事。
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鞘,心中暗自决定这黑衣人要是再请战,他就干脆好好教训对方算了。
美人别过头去,眼中露出淡淡惋惜之色。
她像是不忍看,又像是如此场面,她已经见得太多。
夜雨的肩忽然被一只手压住了,用的力气并不大,但夜雨想拔剑的力道,却半点都使不出。
“好兄弟,莫要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犀沉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我……”夜雨还想辩驳,犀沉警告似的叩了下他的肩,夜雨只有乖乖闭嘴。
接着,犀沉走到黑衣人面前,又拍了拍黑衣人的肩。
“这位兄台,我们初来乍到,多有冒犯,还请你家主子不要见怪。既然看我们不顺眼,我们这就走,不劳你费心。”
说着,他冲夜雨招了招手,竟真的转身走下了楼梯。
夜雨虽然一肚子气,但犀沉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好跟了下去。
旁边的伙计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摩擦,也一向知道“光头金”的蛮横,这白衣小哥竟然如此知书达理,不至于砸了铺面又跑了客人,伙计简直感动的要哭出来。
他千恩万谢的送犀沉下楼,又陪着过了两家店铺,犀沉终于道:“你也不用跟着了,回去忙自己的活吧。”
“多谢老爷。”伙计一径道,“那光头金基本上隔个十天半月就要在店里闹上一回,好在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他眼珠一转,接着又道:“这顿饭没吃成,小的给您指条路,前头右转第三家,有个杏花客栈,饭菜做的好吃,上房也便宜。二位老爷,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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