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羽倒下的同时,犀沉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她横抱住。
夜雨感觉脑袋“轰”的一声,他不知道人中毒了该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织羽现在的状况,可能是大事不好了。
“去医馆。”犀沉大声道,“不……医馆也没地方让她休息,师弟,我需要一个能让她休息的地方。”
“媚香楼。”夜雨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犀沉连马都来不及上,横抱着织羽向前奔跑,好在花街并不长,媚香楼也离得不远。
很快就可以看到一个小招牌,上面写着娟秀的“媚香楼”三字,牌匾上还雕刻着细致的兰花。
这时候不到晚上,秦楼楚馆的生意没开张,门就虚掩着,犀沉一把推开门,顶门的梁木倒地,发出轰然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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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这是哪位老爷?有什么事情?”楼里立刻传来女人的声音,随之一位穿着翠绿衣裳,头戴钿花的女子走下楼来,她看起来年纪已不小了,一眼便知,应是楼中的妈妈。
“常妈妈,是我。”夜雨忙道,“我是夜雨。”
常妈妈愣了愣,这才越过犀沉看向夜雨,她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喜,然后亲热的走了上来:“夜雨,快有十年了,你总算想起来回来看看我们,这样,午时我去会宾楼定一桌宴席……”
“常妈妈,我现在有急事。”夜雨道,“这位姑娘中了毒,需要找个地方好生休息。”
“还需要找个好大夫来。”犀沉补充道。
常妈妈又愣了愣,上下打量了犀沉和织羽几眼,如梦方醒般的点头道:“好,好,刚好这里还有空的厢房,你们跟我来。夜雨,孙大夫的医馆,你还记得吧?去把孙大夫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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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跑出花街,那家医馆他也熟悉,无论是头疼脑热、伤风感冒,武馆的叔叔哥哥,还有媚香楼的姐姐,基本上都会到那里去。
要说孙大夫的医术有多高明,夜雨真不知道,虽然他自称手艺是传自孙思邈,但多半也就是传承了个姓氏而已。
不过夜雨也知道,织羽目前的状况,若说只有桃花宫能为她解毒,那就是请来太医,也一样是没办法的。
孙大夫正在医馆中用早饭,夜雨破门而入,还吓得他呛了一口茶。
十年过去,孙大夫老的很明显,头发都已花白,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方认出是夜雨,显得很惊喜。
夜雨不及过多解释,便带着孙大夫来到花街,因为担心他年纪大了,体力不济,夜雨还干脆将孙大夫背起。
到了媚香楼,夜雨已是气喘吁吁,常妈妈将织羽安置在一楼里侧的厢房,那里不但宽敞,也更私密些。
织羽躺在大红色的床上,媚香楼的床都是这样子,洞房花烛,显得暧昧又喜庆。
她的脸色很苍白,就像在烈风谷的地牢时,夜雨所见到的那样苍白,甚至更甚。
犀沉坐在她的身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他似是想伸手去握织羽的手,但终于还是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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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坐在织羽的床边,为她诊脉,褪下织羽的衣袖时,夜雨才发现,她竟然如此的消瘦,连手腕都已形销骨立。
可想而知,这些日子来,织羽是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看到织羽的手腕,犀沉眼中的痛苦之色更甚,孙大夫诊着脉,凝神听一会儿,摇了摇头,又听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
“这女娃娃的命苦。”他这样说道。
“她的情况不太好,是吗?”犀沉低声问道。
“她中了毒,毒性很猛烈,这种毒会慢慢侵蚀她的筋脉。”孙大夫道,“我能够看出,你们用药力很强的补药,暂时吊住了她的命,可是这种办法只能弥补个表面。”
“就像一棵树,若是从根上烂掉了,你为它贴上再多的叶子,也没法维持的。”他补充道。
“她的情况竟已经这么糟糕了吗?”犀沉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虽不知道你们带着她要去哪儿,但最好还是不要再让她奔波劳碌了。”孙大夫道,“她若是醒了,想做些什么,你们就由着她。不过,她会不会醒,还不好说。”
犀沉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沉默了许久,他才道:“我明白了,多谢。”
孙大夫执意不收诊费,常妈妈将他送了出去,屋子里面又只剩下夜雨、犀沉和织羽三人。
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犀沉呆呆的看着织羽,夜雨看着犀沉,犀沉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半晌,犀沉终于道:“师弟,你说她真的会死吗?”
“不会的。”夜雨立刻道,“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桃花宫,为她解毒,她绝不会死的。”
犀沉笑了笑:“如果她真的死了,我想,我会很后悔的。”
“织羽姑娘绝不会死的。”夜雨像是在说服犀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是魔教的教主,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死在临安的花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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