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训在公孙家的安排下,已在长安租了一套小院居住。
是以,下值后云绫在宫门前与之分别,独自回了燕国公府。
第一天到兵部当值,公孙弘自然是极为关心的,得知云绫回来便将她叫到了书房。
“如何,第一天当值可还顺利?”公孙弘笑呵呵地问道。
云绫回以盈盈一笑,道:“有师伯罩着,自是顺利的,师公放心便是!”
“如此便好!”公孙弘抚须颔首,又问起同僚是否好相处。
云绫便将今日在兵部的经历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还着重提了卢龙镇和彦知节的情况。
闻言,公孙弘皱了皱眉,却道:“老夫隐退已久,这些事你却需同你师伯说才成,想来他会给你解释的。”
云绫颔首,便不再多问,转而与公孙弘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不多时,公孙安世下值回府,听福伯说父亲和云绫都在书房,便径直过来了。
云绫起身见礼,待公孙安世坐定,她便直接说起彦知节来。
公孙安世面露苦笑,看向云绫道:“此事自然不合常理,然陛下宠信彦美人,为此不惜废了卢之浩,师伯我啊也是不敢去试探公孙家在陛下心中有多少分量的。”
说罢,他又看了看父亲,这才继续对云绫说道:“倒也无需太过在意,幽州的地界,他还翻不起什么浪来。”
对此云绫却是有些不太赞同,却又不好辩驳,事实上公孙家在幽州根深蒂固,彦知节的确很难兴风作浪。
但世事无绝对,有些事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更何况,她隐隐觉得公孙家在幽州方面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也不会有军械通过幽州流入北凉的情况出现了。
于是,她旧事重提,再次说起了天命组织运送军械自幽州出关之事。
当初她在襄阳便就此事写信提醒了家中,回来后公孙安世也说派了心腹去幽州调查,结果如何却无人对她提起。
此时见她提起此事,公孙安世沉吟片刻,说道:“幽州方面的确查出了内应,是个旁支的庶子,已经秘密处置了。”
“旁支庶子,能有这等能量?”云绫显然是不信的。
对于云绫的态度,公孙安世有些不置可否,幽幽道:“莫要小瞧了咱们公孙家在幽州的能量,旁支庶子那也是我公孙家的人。”
感受到公孙安世言语中隐隐的不快,云绫顿时哑口,不再多言。
公孙弘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开口道:“幽州乃是我公孙家的根本,既然怀疑那人有问题,私下查查也无妨,不通过官面儿便是了。”
闻言,公孙安世微微一愣,旋即似乎也意识到方才的语气有些问题,赶忙放柔了声线回道:“父亲说的是,儿子回头便命人走一趟。”
公孙弘见儿子意识到了,也不再多言,只看向云绫笑道:“嗯,妮子第一天当值就能发现问题,殊为不易,当自勉!”
“是,师公!”云绫赶忙拱手回话。
而后,左右无事的云绫顺势起身告辞,得了公孙弘的准许这才离了书房。
待她走后,公孙弘将笑意一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公孙安世道:“你说你,孩子提意见你还不乐意了,那彦知节真就没问题?难道本家那边真就干干净净了?”
被父亲说教,公孙安世只得尴尬一笑,连连告罪。
旋即他又有些奇怪,往常他自问还是很宠云绫的,不至于因为这丫头一句质疑就心中不悦才是。
他将这个疑惑说了出来,公孙弘却不置可否,摆手道:“妮子有大造化,自然与过往有所不同。你修为不够或许感受不到,这妮子如今一言一行皆自有威势相随,你啊,只是还没适应罢了。”
说起这个,公孙弘也有些唏嘘。
公孙玉瑶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他谁也没给看。
旁人只道书信是告别之语,却哪里知道公孙玉瑶还在信中写了云绫如今的情况。
合道,这种事公孙弘想都不敢想,如今却活生生就在他眼前。
他破境成就宗师二十余年,每日都在悟道,最是能体会到云绫那一身浑然天成的天地威势。
思及此,公孙弘不由看向自家儿子,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啊,早些适应为好。这妮子的威势只会越来越强,不是她想收敛就能收敛得住的,与之对抗于你修行无益。”
公孙安世听得云里雾里,正欲再问,却被公孙弘挥手打发了。
另一边,云绫沉默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心中思绪起伏难定。
她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同,往常她即便心中有什么想法,也是不会轻易质疑长辈的。
但今日她却自然而然地质疑起师伯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很诧异。
她信步走到院中花厅下坐着,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时,见她回来的燕十七正想上前送茶,却被一旁的钱来拉住,冲她直摇头。
燕十七不明所以,却也在钱来的指点下发现了云绫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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