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云绫特意附加了真气,声音洪亮富有威势,骇得卢之远额头隐隐现汗。
只见他哆哆嗦嗦地看了傅明仁一眼,旋即瞪向云绫,色厉内荏地喝道:“这怎能怪的了本官!幽州军政皆把持于你公孙家手中,你还想让本官来背锅不成!”
这番话一出口,傅明仁登时一拍桌子,喝道:“卢之远!”
不怪傅明仁突然发怒,实在是卢之远太不知事,这种事岂能喧诸于口。
卢之远先是被傅明仁的怒喝骇得一哆嗦,旋即反应过来,赶忙俯首于地,瑟瑟不敢言。
见状,云绫嘴角一翘,给了傅明仁一个安抚的眼神,旋即又道:“卢之远,卢大都督,这次幽州的事闹大了,我公孙家都死了人,您认为卢相国还能保的了你吗?”
卢之远此时已是汗流浃背,身子不住地颤抖,俯首不语,不敢抬头。
见此,云绫打算再添一把火,冷笑道:“今日太子殿下也在,本将不妨跟你直说了,幽州的事谁牵扯进去都跑不了,主动交待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卢之远方才颤巍巍地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傅明仁道:“太子殿下,臣有罪!臣都交待,只求太子殿下看在家兄的份上饶臣一命!”
“说!”傅明仁沉声喝道,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于是,卢之远便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军械出关之事卢之远的确有份,不过他自称只是收了公孙祁的孝敬,在出关文牒上盖上印玺,至于出关的是什么货物他也不知情。
他这人虽然贪财,但分寸还是有的,之所以如此轻易盖了印玺,也是看在公孙家的份上。
当公孙安世派人回幽州调查时,他直觉不好,暗中找上公孙祁逼问方才明白是出了大事。
军械出关流入北凉,说是走私禁物也好,里通外国也罢,他这个幽州大都督都难辞其咎。
惊慌之下,他便欲向兄长求救。
只是求救书信还没送出去,事情就以公孙合、公孙述畏罪自杀而结束了。
至于刺客一事,他则全然不知情。
末了,卢之浩声泪俱下地呼喊道:“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后臣日夜忧惧于心,唯恐哪日就被无端牵连进去!太子殿下来了幽州,臣顿觉拨云见日,有了依靠,怎会与那什么刺客勾结!望太子殿下明鉴啊!”
对于卢之浩的哭诉,傅明仁丝毫没有理会,只拿眼瞪着前者直喘粗气,似是被气得不轻。
云绫心中也是念头百转,对于卢之浩的话将信将疑。
军械出关一事或许他只是收受贿赂,但昨晚那些黑衣人呢?
若是与他无关,宴席上他又为何神情有异,显得颇为心虚?
这人不老实!
云绫心下有了结论,当即喝道:“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本将!昨日宴席之上,本将一说外头来了蟊贼,你便神情有异,满眼心虚,还说不知道!”
闻言,卢之远身躯直抖,咬死了就是不知道,只说是担心傅明仁怪罪才会如此。
他就是笃定有太子在场,云绫没有实证不能将他如何。
事实也确实如此,此时云绫已经确定卢之远定然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交待。
她没有实证,暂时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于是,她看了傅明仁一眼,心说:这人是太子党的,还是留给这位太子自个儿料理吧。
傅明仁正疑惑于云绫的眼神,岂料后者直接起身告辞,带着燕十七扬长而去。
此举教傅明仁猝不及防,愣愣地看着云绫离开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云绫一走,卢之远也不抖了,顿时又觉着自己可以了。
只见他抬头望向傅明仁,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太子殿下,这公孙云绫如此污蔑微臣,委实欺人太甚!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这般行径,分明是没把殿下您放在眼里啊!殿下,您可得为臣做主啊!”
这一声声控诉倒是唤回了傅明仁的神志,他不由低头看去,只觉卢之远当真是没脑子。
那哭喊声也是教他厌烦,一个眼神便投向了一旁的王遂安。
王遂安会意,上前两步温言细语地安抚着卢之远,一面又将人给扶起来,一步步往院子外走去。
卢之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王遂安给带了下去。
耳根子清净后,傅明仁暗暗叹了口气。
卢之远这人他也算看出来了,有贼心没贼胆,贪财而忘义,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昨日那些黑衣人此人或许是知道些什么,但绝不是主谋,背后定然另有其人。
不过,到底是针对谁的,可就不好说了。
范阳卢氏早已与他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卢之远没道理来谋害他这个太子。
“看来幽州要不太平了。”
傅明仁低喃一句,起身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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