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种笑充满了奸诈的讽嘲,娄檀露出狰狞的面容,带着那狡黠的笑音从书房后屏风中走了出来。
莒左亮怀着坐立不安的心,亲眼目睹欧阳锻刀和关兴等人离开府衙后,方才觉得踏实,长舒了一口气。
娄檀自然瞧见莒左亮额头冒出的冷汗,他轻拍莒左亮的肩膀宽慰道:“莒大人。”
莒左亮用袖子擦拭掉额头上流淌的汗水,转过头对着娄檀说道:“娄大人,总觉着如此行事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娄檀再一次哈哈大笑加以安抚:“莒大人有何良心不安。关兴乃是水泊乱军,他是反叛朝廷作乱的山野流寇,匪首杨幺已被岳大帅斩杀,义军多数被朝廷招安,哪知这关兴还与朝廷作对,暗地勾结江淮三圣结党营私,意图谋乱。若不趁早将其剿灭,定为大患。若是知情不报,莒大人和在下的头颅都难以保全 。”
娄檀这番言语的刺激恐吓,让莒左亮瞪大了双目,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屏风。
娄檀眼珠子一转,深知莒左亮顾虑重重,唯恐他无法下定决心,于是又威胁道:
同属一根绳上的蚂蚱,既然同在一条船上,你若想下船,恐怕这船体的倾斜会导致翻船。
莒左亮将目光转移到娄檀的脸上,只见娄檀露出一副阴险狡诈的模样。
莒左亮回到椅子上坐下,默不作声地思索着什么。
莒左亮突然抬起头,摸着须髯注视着娄檀问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娄檀低下头,在书房踱着小步沉思片刻,而后沉重又狠狠地对莒左亮说要尽快将其除去,以免夜长梦多,莒左亮勉为其难地同意接受娄檀的意见。
这时,外面有衙役大声回报夫人在门外候着。莒左亮的夫人甚是生气,只因有两个衙差挡住了她的去路,衙差告知莒夫人,称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这才把她给惹恼了。
莒左亮一听外面衙差回报她夫人来了,急忙让娄檀先从屏风处暂时躲避,而后故意支开夫人。
莒左亮打开书房门,莒夫人便四处扫了几眼房间内,恍惚看到屏风后有人影,但又不太确定。
“老爷,你一人在屋子里做甚?怎的奴家前来还需门卫请示,莫非房间里有其他人?”
莒左亮嘿嘿一笑,摇摇头,然后请夫人出了书房,反手扣上了门。
“我只是在房间里思考些事情,不想被人打扰。”
“思考事情?什么事情,奴家可为老爷分担一二。”
“罢了,罢了。”莒左亮与夫人朝着后花园走去。
边走,莒夫人越是好奇,想知道夫君到底因何事犯愁,于是她又接着问道。
“是不是老爷因为惠王赵原熵余党的事而发愁有所顾忌?”
莒左亮摇摇头。“非也。”
这可把莒夫人急坏了,莒夫人就想知晓夫君为何发愁,可夫人除了摇头傻笑,就是闭口不言。
“听说欧阳大侠和关兴来府衙了,所为何事?”莒夫人得到消息才赶来书房求见夫君。
“不瞒夫人,昨晚有刺客到客栈暗杀关兴。”莒左亮语重心长地说道。
此时莒左亮夫妻二人来到后花园中的一个小亭子坐下,两侧各有红杉树两棵,落叶随着清风悠悠飘落。莒夫人忽惊起身追问下文。
莒左亮缓和了一下语气再次回道:“还好关兄弟吉人天相,逢凶化吉,这刺客的武功根本不是关兄弟的对手。”
莒夫人虚惊一场,然后缓缓坐下石亭木凳中。
“老爷,关兄弟是义气侠士,没有关兄弟和江淮三侠的相助,就没有老爷您平步青云恢复官职。老爷,咱们万万不能亏待关兄弟和江淮三侠,他们是咱们的恩人。当初若没有公孙大侠拔刀相助,恐怕你我都已成了冤死亡魂。”莒夫人发自肺腑的感恩之言,不知是否能点醒这已在忘恩负义之路上渐行渐远的莒左亮。或许莒左亮如今太过在意官场官位,这与曾经的莒青天完全判若两人,也许是经历了生死,太过看重眼前的生命价值。
莒左亮握着莒夫人的手,显得格外关切。秋风瑟瑟,有亲人相伴,用温暖的手去安慰自己心爱的人,或许这是一种踏实,一种守护对方的体现,能感受到这也是一种信任。话虽如此,但人心隔肚皮,往往许多人向往的美好憧憬最终都付之东流、化为泡影。
“可追查到杀手的来历?”莒夫人好奇地追问。
莒左亮唉声叹气地摇摇头回道:“暂时未曾查到。”
“关兄弟得罪了何人,竟然有仇家要杀他?”莒夫人思来想去也猜想不到。
莒左亮又告知夫人今早有人自称是府衙的捕头将欧阳大侠和端木大侠骗至城东,所幸欧阳大侠识破诡计,实乃万幸。
“老爷,这些又是何人?”莒夫人急切又问。
莒左亮故意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只是摇摇头,默不作声。莒夫人也为之捏了一把冷汗,见夫君一筹莫展,她也不再追问下去,以免给相公增添过多的思想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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