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祥每天焦虑不安,在营中如坐针毡地等着杨波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如愿离开这个鬼地方,同时也担心岳飞会不会刁难他,甚至置他于死地。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笼中之鸟,被囚禁在此,失去了自由和希望。
清早,刘保、牛皋已在岳飞帐外等待求见岳飞多时。见岳飞在休息,二人也没叫卫兵打扰。不过,岳飞此时已经醒来,他觉察帐外有人,便问道:“帐外可有人?”
“哥哥,俺和刘将军在帐外候着,有事求见。”牛皋的言辞强硬有力,显然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
岳飞召见二人入帐。刘保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只见他蹒跚着,缓慢地挪动着小碎步,紧紧跟在牛皋身后。
岳飞仔细打量着牛皋、刘保二人的神色。
“坐。”
“哥哥,俺就不坐了,俺想知道哥哥为何不按军法处置王祥、王忠兄弟?”牛皋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质问岳飞,那粗犷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解。
岳飞又看了看小将刘保。
刘保自然晓得岳飞的意思,他低头拱手说道:“小将也是为此事而来。”刘保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岳飞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有些顾虑,手摸着胡须,定神好一会,然后缓缓说道:“王祥追随本帅多年,多次立下汗马功劳,杀退金兵,乃是不可多得的勇将。虽出身流寇,但是在消灭叛乱时他有大功,倘若不是有他里应外合剿灭洞庭匪患,恐怕消灭杨幺还是未知之数啊。”
刘保低下头,心中明白岳飞现在很为难处置王祥,但是他也清楚,如果不处置王祥,军中必然会认为岳飞处事不公,将来对岳将军的名声势必会有些影响。
“大帅,末将认为您要给军中将士一个交代。倘若不严惩王祥,日后军中如再出现将领士兵私自出营,又该如何处置?”
“对对对,哥哥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妇人之仁。王祥虽然立过功劳,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牛皋也觉得王祥私自立营影响军威,影响将士士气。牛皋双手叉腰,一脸的义愤填膺。
岳飞又思量片刻,觉得牛皋和刘保说的也在理。
岳飞然后又叫岳青、岳云、王祥、王忠进见,想听听岳青、岳云兄弟的意见。
岳青、岳云认为牛皋和刘保说的很有道理,严肃军纪历来是岳家军秉持的作风,如果王祥、王忠不按军法处置,必然会影响军纪,日后对作战也会有影响。
岳飞点点头,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我岳飞为了收复大宋山河,带领将士与金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战役,华夏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多少人。多次打退金兵南侵,正是有了我岳家军奋勇抵抗。我岳家军能打胜仗,正是因为我军纪严明,倘若军纪松散,谈何胜利而言。
王祥、王忠跟随多年,出生入死,如果就这么处斩,于心不忍,小惩大诫以示军威。岳飞保住了王祥、王忠二人性命。
王祥、王忠,你二人未经允许私自立营,本应军法处斩,念你二人曾经立下战功,也是初犯,固军仗一百惩戒,可有不甘?
王忠看看王祥,王祥摇摇头。他知道甘与不敢申辩都毫无意义,并且他瞅了一眼牛皋、岳云、刘保等人面目神色,这些人恨不得让他死掉,他心中非常嫉恨。哎,认命了,只要死不了就行,活着就是希望。
“末将认听处置。”王祥、王忠回道。
岳飞点点头。
来人呐,拉出去每人军杖四十惩戒。说着,四名士兵架着王祥、王忠离开帐营,岳飞、岳云、岳青、牛皋、刘保等人也出营监看刑罚。
一个宽敞的地方,众多将领和士兵分东西南三列排开,岳飞坐在向北一处观视,牛皋、刘保、岳青站在左侧,岳云、方展、符实站在右侧。
岳飞一声令下,实施刑杖。然后行刑的士兵将王祥、王忠的裤子脱下,准备杖刑。板子还未落下,就听远处有人喊道:“暂且停仗。”
众人望去,只见有人快马加鞭赶来,这人岳飞眼熟,乍眼一看,原来竟是两湖剿匪总兵杨波。
岳青对着刘保说:“他来做什么?”
牛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
岳飞站起身来,这时候杨波骑马已经到了王祥、王忠兄弟身边。他快速下马,拿出一卷布纸。
宣召,圣旨到。
岳飞等人听到有圣旨传达,立刻从台下走来,众人双膝跪地,头俯着地,悉听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祥、王忠兄弟令有调离,钦此。
杨波宣读完毕,岳飞叩头谢恩,王祥、王忠兄弟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不松绑?王祥言道,他扭动身子,刑仗的士兵看看岳飞,岳飞摆了一下手,示意可以松绑。
岳帅,君命难违,末将只能遵从圣意。
岳飞无奈地点点头。
带两位将军更换衣物。
谢过岳帅,我看不必了,我们兄弟两人就这身打扮。
说完,王祥、王忠、杨波骑马离开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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