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江航久久缓不过神来。虽然很多事都在意料之中,但江母的行为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纵使曾经的江家有多少过错,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的,也就从这一刻开始,江木泽开始怀疑凤洋境所有人说的话,包括老太公说的。——他不相信亲生母亲会如此对待亲儿子,除非自己压根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回到陈家,江木泽一行人没有立即回大连。为了安抚江木泽的情绪,担心他想不开而出岔子,陈立芊和帼伟以及占立伟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陈立海则带着占家夫妇去拜访他们的朋友。
晚饭后,四个年轻人来到福安城区闲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天马山。
天马山的天马脚下,应该是江木泽小时候最经常“居住”的地方了。
还记得爸爸把他从胡老师和小雅老师那儿接回家那两年,每次被妈妈打或者骂,他都会来找天马诉苦。
天马是石头,哪能听懂人间疾苦!
但天马知道他几乎每天都来,也很愿意为他遮风挡雨。
他抚摸着冰冷的马腹,慢慢地蜷缩着坐在了下面。这一幕,其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江木泽,你干什么呀?那里面多脏啊!”陈立芊试图把他拉出来,却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泪痕。
“不脏。很温暖。”江木泽呢喃着,侧身想要躺下去,张帼伟连忙坐在他旁边,把他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抚着道:
“江木泽,说说你和它的故事吧。”
张帼伟记得他说过有关天马的故事,不管多么辛酸,她也不在乎。
“曾有一段时间,我爸爸把我带回了阳泉的家。那个家的阳台,正对着这里。每次被妈妈打后,我就会坐在阳台上哭。
后来有一天,我从阳台看过来,发现了这个白色的物体。再后来,每次被妈妈打,我就会来这里,躲在这里。
妈妈找不到了,我就安全了。有一回,妈妈用木棍打我,房东看不下去,来劝。结果,妈妈把房东给打了。
房东要报警,最后被大姑妈拦了下来。唯一对我好的姑妈!
每年荔枝一上市,姑妈和姑丈就会来带我去他家,与表弟表妹一起吃。因为在家里,妈妈是不可能让我看见水果的。
很甜!那时候的荔枝真的好甜!再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第一场手术的钱是姑妈给的。
我活下来了,弟弟却被他们送人了!”说到这里,江木泽苦笑着擦了擦已经湿了的眼眶。
帼伟把他拥入怀中,就像安抚孩子般:“没事儿,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闻言,陈立芊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江木泽,你告诉我,你弟弟送给谁了?”
是的,只要说出来,陈家都会帮他搞定!
他当然知道弟弟送给谁了,只是当年有约在先,送人了,就不应该反悔。这是父母与人家的口头契约,恐怕没法反悔!
“这事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们先去姑妈家坐坐吧。”
趁着夜还早,江木泽带着三人向姑妈家走去。陈立芊知道江木泽不愿说,那就去问姑妈吧!
陈家大院里,陈老先生正在和占家夫妇谈天论地,陈立海避开他们,给陈立梅打去了电话:
“姐,方便说话吗?”
“嗯,他还没回来呢。”梅姐把手机夹在耳边,给孩子盖上被袄后,来到客厅。
“听说生了个女儿?姓江?”
“小海,不管是谁的女儿,他都姓江。”
“我知道!但这会一样吗?江启航会同意吗?”
“他不会不同意!”顿了顿,梅姐又说道,“小海,这事先不要跟小江说,等以后看情况吧。”
“你知道他的背景吗?他是堂堂江家后裔,你觉得他会放弃吗?”陈立海说着,梅姐惊虑了片刻,道:
“我相信他明白我的心,不会为难我们陈家。”
“行,暂且只能这样。爸爸叫你回家,叫你和孩子一起回来!”
“嗯,我会回去。不过大连这边有一件事要小芊来做,在孩子有认知意识之前,她必须把那张海报撤下来!”
“青泥洼桥那张照片是吧,这事恐怕要和占小姐商量!”
“希望你们尽快!”
“······”
江木泽四人来到姑妈家,表弟表妹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姑妈更是兴奋,忙里忙外洗水果,泡茶。
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木泽回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没什么变化,还是童年时的那个味道。
餐桌还是那个餐桌,就是有点儿旧了;冰箱依旧摆在那个角落里,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冰棍;还有厨房那个果篮,是不是还放着好多荔枝!
江木泽眼神迷离在房间里的陈设上,正值青春期的表弟表妹和三位远方来客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好像很熟悉似的。
姑妈将盛满各种水果的果盘放在桌子上,又走进厨房端来茶水:“来,大家用茶!”
“谢谢姑妈!”
三人甚是随意,姑妈也轻松地笑着,在大家中间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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