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动手!”殷万里张开双臂,拦在了夕月身前。
今惜古的刀停住了。
夕月也愣住了。
冰雹还在下,三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你……为什么?”
“还不快走?”殷万里抢着说道。
夕月后退了几步,心中顿时千头万绪。
“殷万里,难道你想……”
“今惜古,我恳求你放过她这一次。”
今惜古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殷万里,手里的刀悬而未决,这把刀就算再锋利,也绝不会砍向自己的好朋友。
夕月一言不发,从他身后跳走了。
今惜古注视着殷万里,殷万里也注视着今惜古。前者头一回下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准备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而后者也是头一回下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准备徇私枉法一次。
这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到底谁对谁错,并不是问题的根源。重要的是,一个为了义,而另一个是为了情。硬要争个对错,只能说是都对。
所以这之后,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他们是好朋友,十分明白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今惜古笑了,殷万里也笑了。
他们来到万里云身边,他现在形同一只丧家之犬,眼前都是泪痕。
殷万里说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刚刚得到的消息,武当的掌门灵虚道长已经仙逝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今惜古和万里云都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的样子。前者是昨晚已经听丐帮的人提起过,后者是根本没有听进去,仿佛他已经失聪。
今惜古走到他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使出了全力,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万里云前面已经挨了夕月一脚,现在又吃了今惜古一拳,他那张本来还挺英俊的脸,现在已经惨不忍睹。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牙齿。
殷万里略带责备地看着今惜古,心想:“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但今惜古一点也不觉得过分,待万里云爬起来,他又加了一拳,这次是重重打在他的腹部,痛得他跪倒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今惜古,你做什么……”殷万里忍不住想制止他,但却被今惜古却强行推开了。
今惜古跟上去又是一脚,万里云飞了起来,在空中兜了个大圈,重重地摔在泥地里。
他仰躺在泥水中,任凭冰雹打在他脸上的伤口处,大口喘着粗气。
“灵虚道长活了一百零四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喜爱的大徒弟竟然会如此不忠不义不孝。在他死的时候,大概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今惜古面带怒色,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因为在他心目中,灵虚道长的的确确是当今武林少有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他甚至都比少林掌门慈悲大师还要大两个辈分。
只听万里云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呢喃道:“师父真的死了吗?”
“没错,那个自小把你带大,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师父,已经死了!”今惜古咆哮道。
沉闷的哭声,伴随着重重地喘息,从万里云身上传来。他手捂着脸,难忍内心的悲痛,加上自己感情上的失意,在这一刻通通倾泻而出。
对于男人来说,只要能够做到大声哭出来,任何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我要回武当,我要回武当!”万里云忽然说道。
今惜古看了殷万里一眼,后者向他投来钦佩的一笑。
作为朋友,他当然是义不容辞的。
经过一夜的休整,今惜古让殷万里去找两匹快马来,他将陪伴万里云上武当山。
但殷万里却牵来了三匹马。意思很明显,这种事,当然不能少了“铁壁神鹰”一份。
他把府内的事交给了赵无忌打理,吩咐他定要勤练武功,回头要对他进行大考,过不了就得受罚。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高挂。临近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是很舒服的,任何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都会有一个好心情。
他们刚要走出洛阳的地界,一个大肚腩、小脑袋的家伙从后面追了上来,也骑着一匹快马。
“嘿,臭屁古,还有苦瓜脸,你们上哪儿去,为什么不叫上老宋我!”
殷万里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感觉他最近似乎又胖了。
今惜古把要去武当山的事告诉了他。
“那感情好,我正想去湖北,尝一尝襄阳的牛肉面。听说那儿的人,早上起床便要喝酒,冬天喝黄酒,可真是倍儿爽!”
今惜古摇了摇头,“嘚”一声赶在了最前面,万里云紧随其后,殷万里理都没理这胖子一下,扭头便走。
老宋没好气地跟在后面,不停地喊着殷万里的诨名,还编了一首奇怪的歌谣。
“殷苦瓜,没好话,一张臭脸走天下。你笑他,他笑他,看见苦瓜笑哈哈!”
他唱了一路,最后殷万里忍无可忍,拍马回身,一把绣春刀明晃晃地在老宋眼前出了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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