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河交汇河道。
李耘阳领着百人挟持校尉乘坐竹筏,穿梭在包围帅船的六艘官船之间,向着北面浅水区的芦苇荡驶去。
身后不远处的河面,不远不近的吊着十多艘载满官兵的小船。
进入芦苇荡前,李耘阳指挥手下士兵留下一艘竹筏。
“大人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大人相见,这校尉印章以及大人的私人印章我就暂且留在手中,以此用来睹物思人!还妄大人早日送来健马与粮草!实在是我这群手下兄弟平日里吃的太多,太过浪费粮食!唉~寨中存粮已是难以为继!还妄大人多多帮衬一二!”李耘阳紧握孙校尉的油腻大手,深情款款的与之一诉衷肠。
孙校尉哪怕口味再重,也属实被李耘阳这一副与君惜别的作态给恶心坏了,你勒索就勒索干嘛还搞这一出?纯纯的恶心自己不是。
心里想是这么想,孙校尉面上却也是露出一副难分难舍的神态,油腻的大手回握李耘阳一双满是粗糙老茧的手掌,语气中带有不得不离开的决绝流露。
“兄弟也别叫我大人,我看兄弟年岁不足二十,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如何?你我终须一别,让老哥我早些回府衙也好快些给兄弟你凑齐粮草和战马。”
“如此,我就先谢过老哥你了!我会每日遣兄弟在此等候老哥你得佳音。”李耘阳牵着孙校尉的手,将之送到一艘竹筏上挥手告别。
“老哥别忘了来取印绶!”李耘阳高举两枚印章,提醒乘筏将要离去的孙校尉。
“兄弟可要保存好印绶!不日老哥便会派人来取!”孙校尉见跟来的两名士兵已经撑动竹筏,心下这才稍稍放松,回望着李耘阳,用上了关切的语气叮嘱。
“老哥放心我一定贴身保管!”李耘阳郑重的高声回应,结果话刚说完随手就将两枚印章抛给王翦保管,一点也不在乎两枚印章会因意外而掉进大河里。
这一操作把孙校尉看得眼皮子直跳,心说你上一句还要贴身保管,下一秒就随手乱丢。
不过孙校尉就似没看到这一举动一般,仍旧拱手告别。心里却是想着怎么把这该死的狠人给弄死。
实在是李耘阳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带着一百名匪徒就敢袭击他一千五百人的官兵船队,自己帅船上的士兵可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二百健卒,结果被他一人就给打散了!
更可气的是竟然还活捉了自己,让自己当着所有部下的面丢尽了面皮,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的绝世猛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应想办法尽早除之而后快!”孙校尉用着只能自己听清的声音低语。
孙校尉目前还真拿李耘阳没有一丝办法,若是把此事上报给州府,言及自己在千人的队伍中被一百名匪徒给打败并擒获,估计州牧大人气的非得撤了自己的职。
毫无办法的孙校尉哀叹一声:“唉~暂时先搞好关系,此事还得徐徐途之!”
一想到官印还在对方手中,脑壳就更加的痛了。
……
李耘阳一行人马乘坐竹筏一头就钻进水泽的芦苇荡里,行驶了一段路程才把拼接起来的竹筏分开。
“伤口先用烈酒冲洗干净,撒上消炎药粉后记得每日换药。”李耘阳见己方有多人受到箭伤,回去的路上便组织给几人处理伤口。
“把伤口扒开,多用烈酒把肉里的铁锈污垢冲洗干净!”
被拔了箭,并用烈酒冲洗伤口的士兵,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额冒冷汗的硬是撑着一声不吭。
李耘阳撸起袍袖,面无表情的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烈酒,冲洗自己右胳膊上的一道两寸长划伤。
“首领你受伤了?”王翦惊骇询问。其他听到消息的一众老兵,皆是投来关切的目光。
“这不叫受伤,这是男人的战功!”李耘阳笑着形容胳膊上的伤口,左手不停的在右胳膊的伤口处撒上药粉,随后取来一块干净的长条绸布包扎并系好胳膊。
“哈哈哈,首领说的对,这是男人的战功!”陈家宝大笑附和道。
“首领这话说的真够男人!咱以后也是有战功的男人了。”一名士兵双手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被药粉掩盖的箭伤,咧着嘴大声的炫耀道。
这场百人战胜一千五百名官兵的战绩,渐渐让李耘阳这边的士兵诞生了一丝无敌信念,一众青年士兵被他的一句话刺激,皆是渴望得到这份男人的战功。
为了防止官军乘大船追击他们,李耘阳一方乘竹筏走了很远一段路程的浅滩区,见无人尾随这才拐进大泽深处。
沿途各岛放下一些值守任务在身的老兵,当李耘阳再次回到星石岛时,身边竹筏上的老兵只余下六人。
每次战斗过后,这群老兵回去都会拼命的训练各自部下的士兵,一场场的生死搏杀,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如何在搏杀中存活下来。
……
孙校尉回到船队后,立即召集手下一众军官商讨封口的事,毕竟自己被擒可是全体士兵都看到的。
在一番大出血的掏钱与家人死亡的威胁下,全体官兵从上到下竟皆发誓守口如瓶。代价是孙校尉失去了众多银钱和田地。
“岂可修!嘭!一群豺狼”几名部下走后,留在议事船舱内的孙校尉,紧握拳头怒砸案几,心疼的大声怒骂。
“哈哈!由此把柄在,孙大人他难逃我等几家的控制。”离去的一众都尉,笑哈哈的聊着刚刚的议事经过。
只要孙校尉不死,能活着回去他们就不会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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