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外面的人被召见,这些人里有侯府的丫鬟小厮,当然,都是活契的,还有为宁玉梅看诊过的大夫。
蒋昌通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时,差点跳起来大骂。
吃里扒外的东西!
站出来作证的小厮丫鬟们,确实被蒋昌通那吃人的眼神有些吓住,但都来了这里,好处也得了,便没了反悔的余地。他们一个个恭恭敬敬上前来,将自己在侯府所见所闻说出,半点都没有添油加醋。
侯爷也不要怪他们,宁世子给得太多了!
不仅给得多,还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把他们的家里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再说了,要不是生活所迫,他们也不想去侯府做事,那地方不适合人待,被打骂是常事。
同样是卖命,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待下人好点的主子呢?先别管宁世子为人如何,至少人家钱是给够了的。
这么多证据与证人出现,蒋昌通彻底没话说。
他心头恨恨,十分后悔,早知道不该进宫来求助。原本只是想借皇帝之手,好从宁王府咬下一块肉,他眼馋那些产业许久。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借此表明自己与宁王府只是有点不重要的姻亲关系,那边有什么与他没任何牵连。
本身他就没真的上宁王的船,只不过将鸡蛋多放一个地方罢了。
“安贵侯,听起来是你侯府不占理。”叶寂的声音响起。
蒋昌通正要说什么,阿蒖先开口:“安贵侯,你方才犯欺君之罪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陛下面前撒谎。”
都说了撒谎是要倒霉的,居然不相信她。
扑通——
蒋昌通整个人吓得一抖,满脸刷白,内心恨死旁边的宁家小儿了。
陛下都没开口,这个黄口小儿说什么话?
今日是要他老命吗?
叶寂没忍住瞧了下方阿蒖一眼,那乖巧又正经的模样,似乎真的是在好心提醒。
怎么会有人又乖又坏!
“臣该死,陛下恕罪。”蒋昌通察觉没声音,真的是怕得要死,额头砰砰砰地磕在地上,生怕磕轻了上方的人听不见。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他贪什么宁王府的产业。
宁家小儿能快速掌控宁王府,说明就是不是个简单的,他怎么还傻乎乎地撞上去呢。
殿内安静得可怕,叶寂不出声,蒋昌通也不敢再说话。
他今日欺君的行为可大可小,一切都要看上方年轻的帝王想怎么处理了。
“宁世子,这件事你占理,想怎么结束?”叶寂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余光瞥了眼瑟瑟发抖的蒋昌通,他内心呵笑一声。
没将宁王搞掉,把这安贵侯搞掉也算是安抚了他上回白白熬夜一晚,那天晚上失去的总是要有一些补偿。
反正都是他看不顺眼,给他找麻烦的老狗,搞掉谁都有杀鸡儆猴的作用。跟随父皇打江山那些人的家族成员,若乖乖听话养老,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还是愿意善待。
至于替宁真做主这件事,因为对方占理,他绝对不是偏向。
“谢陛下做主,侯府三公子长期殴打妻子,是个品德败坏的丈夫,进宫之前小臣就与二姐商量过了,这样的丈夫她要不起,她要休夫。”
至于和离?
谁要和家暴毒夫和离啊,这种不可回收垃圾只配被休!
宁玉梅一个从小被教育三从四德的女子怎么会答应呢?成婚后时常都挨打,怎么不会同意呢?压在头上的大山宁广均患了失心疯,不能主事了,又有了依仗,能把垃圾丈夫一脚踢开,对方如何不愿意?
蒋昌通愤怒地瞪大眼,就要开口反对。
阿蒖垂眸瞧着他:“别乱说话,陛下还有账没和你算呢,一个废物儿子算什么,别那么想不开。”
“安贵侯,你要学会抓重点。”她又好心补充一句。
蒋昌通气得面目通红,胸腔似要炸裂。
除了“废物”二字,其余每个字单看都还好,就是连起来好气人。
叶寂心头有些乐,只是面上不显,甚至不由自主配合黑了脸,把蒋昌通吓得身体发软。
“陛下,安贵侯看起来也是服气这个处理的。”阿蒖睁眼说着瞎话,“毕竟,他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自己知道。”
蒋昌通庆幸身体还不错,才没被气吐血。
纵然有很多话想喷,他还是没敢。
宁家小儿的话不好听,可事实就是眼下侯府最大的危险来自上首的年轻帝王。
“方才是臣糊涂,臣因溺爱儿子欺骗陛下,臣知错了。”
别看叶寂脸色黑沉沉的,实际上心情很不错,他说:“准了。”
“宁世子,你的所求,朕准了。”他又补充,生怕对方没听明白。
阿蒖拱手一拜:“谢陛下。”
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被那样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神看着,叶寂用力抓住扶手。
要命极了!
他抿着唇,目光挪到蒋昌通那里。再盯着宁真看,他怕今日就将人留在宫内永远关起来,不准对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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