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中打定了主意,薛成娇便有了盘算。
陆家的大老爷陆秉均倒并不是多么出色的一个人物,只不过是跟崔溥是同年,这些年又有来往,陆家往上数三代,也是进入过政治核心的。
薛成娇其实有些想不通,按崔家这样的地位,崔溥就算不需要崔瑛的亲事带给他什么好处,也没道理把她嫁到陆家去,况且临江府又那么远,相见实难。
不过崔瑛前世嫁的那个人,倒可以算得上人中龙凤。
临江府陆靖淇,这个名头说出去,天下又有谁不知晓?
三岁能成诗,五岁能做赋,九岁师从琴艺大家奚陶先生,十一岁时一曲《沧海文学网水云》名震天下。
薛成娇想,这样的一个人,大约是天下女子的深闺梦中人,若不是她早早的就住进崔家,见识过崔家众兄弟的龙章凤姿、文采斐然,必定也会慕陆靖淇之名的。
想到这里,薛成娇又不由的矛盾起来。
以陆靖淇之风姿,论起来倒是崔瑛配不上人家,只是可惜他生在陆家,做了陆家的宗子。
她这里还正想着,外面魏书面色凝重的回到屋中来。
薛成娇一看她面色不对,便蹙眉问道:“怎么送邢妈妈出去一趟,脸色这么难看?”
魏书几步上前,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摊开在薛成娇面前。
薛成娇顺势看过去,她手心里摊着一个信封,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这是什么?”
魏书手没动,沉了沉声回话:“姜云璧留给姑娘的。”
“嗯?”薛成娇一个激灵,抬手拿过信封,作势要拆开,但又一时没有动,眯了眯眼,“怎么到你手上来的?”
“我才送了邢妈妈出去,回来的时候瑞云说四姑娘派了人找我,就在院子门口等着,我就出去了一趟,她交给我的。”
“是沅陵送来的?”薛成娇把信封在手心里攥紧了,抬眼看过去,问出了声。
魏书摇了摇头:“是四姑娘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她回完了话,见薛成娇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忙又道,“我从前见过她几次,是四姑娘院子里的不错。她说是姜云璧临走的时候写的,封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看,求了四姑娘交到姑娘手上的。”
薛成娇稍稍放心,却又呵了一声,捏紧信封起了身:“走,去顺安堂。”
魏书一怔,轻拉了她一把:“姑娘不看看她写了什么吗?”
“不必看。”薛成娇冷笑一声,“她打量着别人都不如她精明,你信不信,这封信必定是警告我的。”她斜眼向魏书看过去,“左不过说一些我陷害了她,将来她也不会让我好过一类的话。”
魏书啊了一声:“那不好给大太太知道吧?”
“怎么不好?”薛成娇反问一声,“信封我没拆,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边说着边把信封举了举,“莫名其妙的塞到小雅居一封信,于情于理我都该交给姨妈来处置。我倒要看看,倘或姜云璧真的这样威胁我,姜家要如何收这个场。”
魏书一时听明白了,便不再多问,取了件罩衫给薛成娇换上,便跟着她出了门。
薛成娇到顺安堂的时候,润大太太正吩咐了人再去请崔润回来,一抬头见了她进来,招手叫她:“这个时辰怎么又过来了?”
薛成娇近了前去,请完了安,信封就攥在手里,也没有藏着。
润大太太一眼看见她手里的信封,咦了一声:“谁给你的信吗?”
问话时带上了疑惑,只因薛成娇如今只身住在崔家,即便是高家来信,也必然是要先送到她这里,再由她告诉薛成娇。
薛成娇嗯了一声,又顺势把信封递过去:“是姜姑娘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我没拆开看,先来回姨妈一声。”
一听是姜云璧,润大太太的脸色立时变了变,抬手就接下了信封,三两下就拆开了。
可是信封拆开,打开里面的信纸时,润大太太眼中又写满了疑惑,拿着信纸反复看了几遍,抬头看薛成娇:“什么也没有啊?”
薛成娇一楞,从润大太太手中接回信纸,摊在面前反复的看,果然上面只字未留,不过是张空白的信纸而已:“这……”
润大太太冷哼了一身:“装神弄鬼。”
可是薛成娇却实在不解,姜云璧留下一张空白的信纸,又是什么意思?她想告诉自己什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呢?还是说信被崔琦掉了包?
不应该啊,崔琦如果想扣下这封信,直接自己留下就是了,何必要多此一举,送一封空白的信来呢?
“姨妈……这是什么意思?”薛成娇有些怔怔的问道。
润大太太拉过她的手,从她手里把信纸抽出来,交给茯苓,又吩咐她把东西拿去烧了,才回过头来宽慰薛成娇:“想这么多做什么,左右她今后也同你打不了照面,她是什么意思,你何必费心去想?只管由得她去,凡事还有我呢。”
薛成娇见润大太太似乎是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多问,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丫头来回说是崔润回来了,她便起了身告辞,退出了顺安堂。
出了此间时正好跟崔润打上照面,薛成娇垂首问了安,崔润又安抚了她几句,就往屋里去了不再多说。
从这间院子出来后,魏书才咬着牙问道:“姑娘,姜云璧到底想怎么样?”
薛成娇也不解的摇头:“我本以为她临走羞愤,留下一封书信是要羞辱于我,你且想,今日在敬和堂里,清珠一个丫头能说出那番话来,势必跟姜云璧脱不了干系,可见她平日也没少背着人论我的是非。”
魏书很是赞同的点头:“是这个话,不然清珠吃了豹子胆,敢这样攀咬主子吗?”
薛成娇又嗯了一声:“所以姜云璧心里一定也认为今天的事情是我有意坑她的,也正因如此,适才你把信封拿回来,我才觉得她信上一定会写些不堪入耳的话来威胁我,便想着拿给姨妈看,姨妈自有分辨,只是我没想到她回留下一封空白的书信……”
“可是呢,我心里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留这样一封东西,算什么?”魏书边说着,又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姑娘……我从前听人说,有一种什么巫术,能使人中邪,你说她会不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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