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宋钊文将自己与阮清婉之间的事说给江怡梦听,自然是捡了些对他没影响的说。
听得江怡梦气愤不已,更是认定了阮清婉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只有私利,没有大义。
侯府好歹是她的婆家,她竟那么吝啬,老夫人寿辰都不肯帮衬,还直接躲到了娘家去。
而她回娘家竟然也没求得婆家同意,自行回去了。
这样的事要是传扬出去,她只怕是要被世人的口水淹死。
听宋钊文说当初寿宴差点儿出丑,江怡梦回想起那日的事来,似乎花园里的花的确不像个样子,宴席也是堪堪达到一般水平,并不出彩。
先前听说侯府有两名江南的厨子,厨艺一流,而且轻易请不动。
那日寿宴,不少人还想去尝尝那两名厨子的手艺,谁知饭菜的味道不能再普通了。
江怡梦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两名厨子只为阮清婉做事,她一个人,要由两个厨子伺候,还不许他们给府中帮忙。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世子也是好性子,竟然容忍她这么久,就算是平头百姓家中,出了这样的悍妇妒妇也是要扫地出门的。”
宋钊文不说话,只是轻轻叹气。
江怡梦又说道,“这几年,世子怕是受尽了委屈。”
宋钊文依旧不解释,只是说,“过去的事也就不提了,反正现在也已经和离,以后我与她再无关系,等还了她的银子,我便与这商户女彻底断了。”
“唉,只恨时运不济,北原军阴险狡诈,让好好的通商变成了惨事,侯府也被卷入其中,都怪我,都怪我啊。”
江怡梦道,“通商是皇上都赞成的,可见是件好事,都怪北原出尔反尔,世子也是被害了,结果又被阮氏拿捏,实在让人心疼。”
宋钊文不再说什么了,江怡梦想了想,直接说道,“世子放心,我会与我父亲说说,替侯府周旋。”
宋钊文要听的就是这个,阮清婉逼得紧,要是不尽快还钱,忠义侯府的颜面便要碎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而现在他也借不到钱,他看出江怡梦对他有好感,便想着先让江家帮忙,且平威将军是贺家的人,这样也能跟贺家拉进关系,一举两得。
“万万不可,江小姐于我而言是知己,我十分珍惜,怎可将江家拖下水?到时候自然跟着侯府被人指指点点。”
江怡梦道,“我最恨虚伪之人,阮氏如此欺你,我便让她看看,没有阮氏的臭钱,侯府一样蒸蒸日上。”
这一日两人说了很久的话,分开之后,宋钊文终于看到了希望,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而江怡梦回家之后便去找了江海生,说了宋钊文的事,让他出手帮忙。
江海生一听,顿时大怒,“简直胡闹,你一个闺阁女子,与他一个已婚男子走那么近做什么?还想掺和宋家的事,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使。”
江怡梦立马说道,“他已经和离,自然能再娶,父亲不是说京中的好男儿我想嫁谁就嫁谁吗?先前我想嫁雍阳王,父亲办不到,如今还不成全女儿?”
江海生被气得头疼,“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让你无法无天,你一个四品将军府的嫡女,模样出众,嫁妆丰厚,这京中供你挑选的好男儿不够多吗?你非要选一个成过亲,又名声扫地的男人,傻了是不是?”
“我不管。”江怡梦十分坚持,“我就是想要嫁给他,父亲不是说北原军作乱,只怕不日就要打仗吗?当年忠义侯在战场立下大功,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世子一样可以,只要父亲举荐,他必定立功,到时候他成了功臣,自然配得上女儿。”
江海生还是不愿意,江怡梦便大哭大闹,最后实在没法子,他只得答应先替忠义侯府还了欠阮氏的银子。
……
在京城待了几日,阮清文带着弟弟四处给忠义侯府宣扬臭名声,效果他十分满意。
到了要离京的日子,成伯找来车队,要将阮清婉的嫁妆运回湖州。
其实就留在京城也无所谓,只不过阮清文执意如此。
“不带走,人家怎么知道你真的和离了?就得让人知道你跟忠义侯府再无关系,以后清清白白的,也让人看看我们阮家的女儿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阮清婉拗不过他,便依着他的意思了,不过被哥哥这么保护着,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次日出发,光是马车就有十几辆,车上全是阮清婉的嫁妆。
有人说,这几年忠义侯府花了她不少嫁妆,当初嫁入京城的时候还更多呢。
曾经的世子夫人离京,引来不少人看热闹,又说了侯府不少闲话。
谁知快要出城时,宋钊文赶来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上演一出悔不该当初的戏码时,他伸手向阮清婉讨要欠条。
阮清卓道,“世子,没听说过没还钱就先要欠条的,这不是乱了规矩?”
宋钊文十分有底气,“你怎知我换不了银子?”
说着,他让随从捧来一盒银票,直接递给了阮清卓。
“点点数,一个铜板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先前不过是有些周转不开,堂堂侯府,怎会连这区区几千两都还不上。”
他冷声笑道,“呵,不愧是商户,能拿捏人的手段也只有如此而已,侯府永远屹立不倒,我倒要看看你们阮氏能嚣张到几时。”
宋钊文的这番话,的确是为忠义侯府赚回来一些名声,又有人开始说先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阮清婉也没有想到宋钊文能这么快还上钱,银票点过了,跟利钱也对得上,并没有错处。
既然如此,也没有扣着欠条的道理。
阮清婉骑马走到马车旁边,“清婉,要给他吗?”
阮清婉轻声说道,“既然已经还钱,当然要给,不过我倒是好奇他哪里来的钱。”
为了顺利和离,她将宋钊文的路都给堵死了,他不可能这么快筹集到这么多钱。
她将欠条给了阮清耀,当众交给了宋钊文。
宋钊文扬起手,将欠条撕碎,“从今以后,我宋家与阮家再无瓜葛,如有违背,形同碎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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