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带到了。”魁梧的男子扫了一眼大胡子,对方立刻将一个钱袋子抛了过来,魁梧的男人立刻带着人走了,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剩下的纠纷跟他毫无关联。
“嘭”的一声,厢房的大门顺势关上,背对着众人的女子终于露出真面目。
只见她相貌甚美,乌发披散下来,衬得肤光如雪,而眉目间含着一股冷意,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扫过三人,声音也比寻常女子略显低沉:“你昨儿赢了胡盛?”
阿金的气势又有些弱下来:“是我。姑娘今日要帮这大胡子报仇?”
“谈不上报仇,只是徒弟受了欺负,我这个师父自然要出一份力。”女子轻灵一点,一只紫檀的托盘飘了出来,轻轻落到众人面前那张雕刻精致的赌桌上,托盘上面摆放着骨牌、骰子等赌具。
原来这女子并非大胡子的姘头,想必是被底下那些人嚼了舌根,二人原是师徒的关系。
只是这女子也是个不分是非的,许津不过是公平公正地赢了他几局,居然被称作“欺负”,如此算起来,那大胡子在赌场中不知“欺负”了多少新人。
“姑娘想玩什么?”许津首先在女子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这软椅比楼下的椅子舒服多了,用的上好的胡桃木,还是这群权贵会享受。
他扫了一眼托盘中的赌具,品种众多,有几样是楼下酒楼里没有的,看上去模样甚是新奇,他脑子转得快,即使是新玩意他也能学得很快。
“你我两人,玩个简单的推牌九吧。”丹凤眼瞧了瞧在场所有人,大胡子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想必这女子在推牌九上是个老手。
“可以。”许津点点头,他听说过赌场上有这种赌法,只是没有亲自上手操作过。
女子一个眼神递过去,大胡子立刻站到墙边上去,大手摸上一只金环,轻轻一拉,那金环连着一根细线,想必通向走廊尽头那间小厅,细线的末端通常连着一只金铃,房内一拉动,外面的人便知道是几号房间。
三息之后,一位身穿黑衣的荷官推开大门,快步来到赌桌正中,“二位要玩什么?”
“推牌九。”大胡子将那装骨牌木盒放在荷官面前,荷官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检查了骨牌,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一场赌桌上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先说好,赌什么?”许津可没忘这件事,赌注还没定好,这女子事后提起来恐怕要敲他一笔狠的。
“不赌多了,就赌胡盛输给你们的那三十万灵石。”
“洗牌吧。”女子点头示意,荷官便动作起来,三十二张漆黑的骨牌在光滑的桌面上不断碰撞,最后被垒作整齐八列。
两颗骰子在牌堆上一打,跳跃几下,滚落出点数。
荷官将两人的牌列分出去,紧接着说道:“分开两组。”
许津扫了一眼自己的四张牌,脑中排列了几种可能。余光看了一眼对方,那女子还是那般气定神闲,甚至就着大胡子的手饮了一口热茶。
四张牌两两一组,先比小,后比大,开牌即定输赢。
“你懂吗?”张丘用眼神询问李南星,尽管在李南星眼中张丘的眼角是在毫无规律的抽搐,但他奇迹般地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推牌九。
看来看去,似乎是考验运气占比更大的一种赌局。
“开牌!”荷官见两人都准备好了,让双方开牌。
许津开牌双梅,而女子开牌地王,地牌配上杂九牌,便称地王,荷官宣布许津先胜一轮。
女子似乎毫不介意,手指轻轻捻了捻:“你果然是新手,运气不错。”
许津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轮他赢了,两人最多也是和局,那女人赢不了他。
“开牌。”
双方同时打开手中剩下一组,许津开出双人牌,而那女子则开出双天牌,由那女子赢下一局。
荷官宣布这一轮为和局,骰子又是一打,便进入下一轮。
张丘看得云里雾里,只能在心中祈祷许津好运,三十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给出去可让人心疼。
李南星倒是看出些门道,但若是让他上场,他肯定不如那女子精通,很快便会败下阵来,还是全权交给许津为好。
出乎众人的意料,接下来的几局全是和局,那女子好像能同许津一直和局下去,不到天荒地老分不出胜负。
对方是故意为之。
场外的人看不出门道,但身在其中的许津却在暗自心惊,对面那个女人的牌组明明能胜过他,却好几次出现配牌的失误,次数多了,许津当然疑心对方是故意的。
“姑娘为何这么做。”许津压着一组牌,抬眸直接问对方。
那女人被戳穿之后也没有变脸色,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一来就赢多没意思,我还想多打几局。”
毫无意义,这可能是对方的一种戏耍,许津咬了咬腮边肉,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心中生起一丝焦虑。
“地杠!”这次许津抽到一张地牌和一张杂八牌,两只牌快速翻开,砸到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天杠。”女人面无表情,天牌配上杂八牌,刚好比许津的牌要大上一些。
许津一扫桌面,女人分明拆了一对更大的牌,这次也是毫不掩饰的戏耍。
李南星明白了,这师徒两人在玩弄人心上是一脉相承,只是这做师父的更加气人,叫人赢了也不痛快,输了更不痛快。
许津不想同对方多做纠缠,憋着劲想要赢下一局,可惜总是差上一些运气,一直同对方和局。
李南星却道没有这么简单,对方好像能判断许津的出牌一样,精准把握每次的局势,让人怀疑她的眼睛是否能穿透骨牌,看到盖在桌面下的点数。
于是他一直注视着那女子的眼睛,但几轮观察下来,好像并无特殊灵眼的迹象。
“老先生,你不用怀疑我,若我真有那等神异,你第一局就该提出异议了。”女子目光落在李南星身上一瞬,冷冷地解释道,看透了李南星心中所想。
不是透视,莫非是他心通?这是一种可怕的能力,古籍上曾过模糊的记载,有人曾修出这种能力,彼此面对的时候,心中意念还未说出,对方便能知道你心中所想。
李南星顿时清空心中杂念,念诵一段清心咒,以免那女子将他心中所想洞悉。
女子似乎勾了一下嘴唇,这种模糊的态度让李南星更加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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