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只是一开口,陆游便领会其意。
感觉一下通透了!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
“识众寡之用者胜。”
“上下同欲者胜。”
“以虞待不虞者胜。”
“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陆游也是兵法大家,越推算这五胜,越觉得大宋比金国有戏!
至少现在金国内忧外患,大宋应该不比对方更烂吧?
心情好了很多,便想要重整旗鼓,再跟韩侂胄理论。
然而牛仁等他说完,又泼了一头凉水:
“正常来说,南宋更有胜算。”
“但怕就怕不正常!”
“其一,金国天灾人祸连年!大宋粮产虽然不丰,却开始强于金!算是一胜。”
“其二,众寡之用,在地利与用兵。地利无可想,根本还在大将。然而金人临危必然敢用名将,南宋敢吗?此一未知也。”
“其三,上下同欲。待恢复岳飞名誉,制裁秦桧!选贤举能,积极备战!自然能赢得天下民心,远胜于金。”
“然而民心可得,将心、官心可得吗?”
“皇帝充分放权给了他。但他却是任人唯亲,识人不明!”
“此为韩侂胄最为人所诟病之处。”
“你们跟他算志同道合的朋友吧?谁劝,他就与谁绝交!”
“这人就是属驴脾气的!”
“如何同欲?此一负也。”
“至于第四,虞或不虞,在于保密!在于防止敌人用间。”
“然而我们自金陵回京,官员竟与金人联手拦截!恐怕内部早成筛子!”
“如不肃清吏治、军队,岂可言战?此二未知也。”
“最后一条,论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只望不要重现绍兴十年和隆兴二年北伐之蠢事便好,其余无可期待。”
“此三未知也!”
“如此,一胜、一负,三未知!说好听点五五之数,敢问如何能知必胜?如何能知不败?”
华岳与牛仁侃侃而谈。
却不知陆家下人房里,有人正奋笔疾书。
陆游听明白了。
这次北伐能不能赢?
牛仁认为,按常理来算,大宋胜算应该更大!
然而这要假设大宋君臣不再犯错,或者比金国犯错少。
但是这个假设,用在南宋君臣身上,正常吗?
比如韩侂胄今天干的事,是人事吗!
“竖子不足与谋!提拔小人庸才当道,简直置北伐胜败于不顾!我噗……”
将近八十岁的陆游,怒急攻心,引动当年纵横敌阵受的旧伤。
“陆老大人快打坐,我为你疗伤!”
怒属心,心属火。
牛仁忙以九阴疗伤篇和温和的一指内力,紧急为他稳固心脉。
陆游想要制止:“不可!一阳指损耗元气。”
牛仁只道:“不妨!交给我便是。”
疗伤半夜,陆游终于好转了。
牛仁又根据黄药师医经经验,仔细辨明病理,为其开药调养。
直到陆游睡过去后,众人才散了。
牛仁为陆游亲自安排住所的防务,又派了家丁去其绍兴老家送信。
这才有时间忙自己的事。
他先到栖霞岭为岳飞、牛皋上了香。然后去岭上的功德院看了眼。
韩侂胄还没派人来修庙的迹象!
牛仁只觉烦闷难消,心想:“这人不会变卦吧?”
“牛拦山!听华子西说,你打败了他?”
还没等他下栖霞岭,就有几百人怒冲冲上来。
牛仁正郁闷,语气不善问道:“你们又是谁?有何贵干?”
为首的年轻人昂头:“我们都是武学生,今日来挑战你!”
“哈哈哈,难道华子西没告诉你们我的实力?”
“你不过是勉强取胜而已!这有何足道?”
勉强取胜?
有何足道?
他已经想好了,回头就上门去削一顿华岳!
“好!我明白了,你们一起上吧!”
武学生闻言,都鼓噪起来。
他们有的是将门之后,有的是民间神童,更多的是青年军官进修!
将来都是军中的中流砥柱!
这一刻,岂能忍受牛仁的小瞧?
“狂妄!我先来教训你!”
第一个人上场了,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几十个拔尖的优等生,拳脚都输了。
牛仁大喝:“武学难道只教了你们好勇斗狠吗?结阵战我!”
几百号人面面相觑,骑虎难下。
这时林仲虎和华岳带几十人牵着马、挑着担上山。
林仲虎鼓励道:“师弟们,我给你们调来了战马、刀枪和弓箭盾牌。”
“有胆的汉子就上啊!”
华岳也阴阳怪气:“平时被我打,不是这个不服,就是那个不忿的。”
“怎么,知道害怕了?”
牛仁忍不了了,他一步跨五丈,来到两人跟前。
把两人吓一跳!
但牛仁却越过他们,如同一阵旋风般,扫过几十个扁担和战马!
所有挑夫还没看清他的身影,扁担中的军械就漫天花雨飞出去。
然后几百号武学生,每人面前便多了一套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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