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的笔墨先生徐阳,即为渔阳郡小林县县令的师爷。不过前年胡虏袭边犯境,小林县令不幸遇害,新上任的县令便罢免了徐阳。”
“如今他们一支失去师爷一职,下边做营生也大多亏损,可谓举步维艰。前年还来信想着能不能归回庄子,前段时日父亲发信招揽,想必该分支一定会全数归来,算算时间……”
“也就这几天了。”
徐蔓菁一席话传入耳中,登时叫徐锐连连点头。
他还正想着去哪找个师爷,没想自家宗族里就有现成的。
师爷这差事,不需对方有多敏捷的思维,也无需多聪颖,只要熟悉官场能处理琐碎事务,并足够忠诚就行了。
本家有,自然是最好。
“行,待徐阳一支抵达后,就速速唤他来见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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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聚春楼。
灯盏通明,丝竹瑟瑟。
得徐锐召唤,今夜几乎整个清昌县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无一人敢推脱不来。
尽管已经掌握大权,徐锐仍是春风和熙,没有半点拿大。
他端起酒盏,先朝诸多县豪一一敬酒,就是认真开口道:
“诸位都是我清昌的乡绅县豪,掌握着本县大大小小方方面面,本将初为县尉,还望诸位多多照顾啊!”
“我听人说,如果恶了乡绅,就是县令的政令都传不出县城。诸位啊,可千万别这样对本官才是……”
“来,我敬你们一杯!”
“……”
“啊?这是谣言,这是谣言!”
“我等只是草民而已,就算有点钱有点小生意,也只是平民百姓,又哪敢干扰政令?大人太看得起我们了!您放心,我等必会全力配合您!”
徐锐这一开口就叫人摸不着头脑,说是阴阳怪气,他又一本正经,说没点深意,却也是不可能。
众宾客也是怕了,哪敢坦然受下。
“诶,诸君莫怕,我们好好聊事!”
“好……我等全听大人的!”
“不过还望大人真不要折煞我等,我等是真没那能力啊……”
“哈哈,那就是本官胡言了,切莫挂怀,切莫挂怀啊,哈哈!”
看着主位上那张皮笑肉不笑,似乎亲近又似乎含有凛冽杀意的年轻脸庞,一时间众人只感心惊肉跳,纷纷连道不敢,表明会全力配合徐锐执政。
是的,就是配合徐锐执政……尽管对方是县尉而非县令。
县尉?呵呵。
众人已将徐锐视作比县令还要显赫的权贵,并且还是个毫无底线的疯子。很正常,毕竟此人半月前屠了整个县衙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是那样心狠手辣是那样肆无忌惮!寻常县尉哪个敢这么整?就是有上命在身……
也绝不会如此行事!
这活脱脱就是个笑面虎。
依稀记着其刚刚得官时,就与老县令程慈等县官谈笑甚欢……若非如此,自己等人起初又岂会攀附徐锐,向他送礼示好?虽说有给新官上任的面子,但更多还是看在程慈的份上。
谁曾想徐锐看着和程慈亲近,没几天竟就带兵把县衙屠了!
‘此人当真是不讲情感,冷血无情还肆无忌惮!’
‘我等已是接连送礼,百般示好,他何故还要如此言语?难不成打算对我等动手?不,这应该是敲打。’
‘该死,我清昌怎么被这么个混世魔头来执掌大权了!最可悲的是他还背靠郡守,动也动不得……’
一时众宾客如此想着。
他们心绪复杂,不知该如何应对徐锐是好。此人不按套路出牌,背景还大的离谱,不知是不是郡爷的私生子。
想想徐锐还为游击都统时,郡爷就派遣亲卫为其站台,这才多久?他就杀官夺权,站到清昌的最高点,还兼任了郡里的参将一职。
多少官吏一辈子都没走完的路,眼前青年一两个月就走完了。要说他跟张诚没点勾当,众人万万不信。
“徐县尉,小人敬您一盏!”
“啥都别说了,往后只要您需要,我郝记商行必定全力支持!”
“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有事来说一声就是了……”
一众宾客中,最为安心最为快活的当属郝记商行的掌柜郝德海。
这位商行掌柜全力投资了徐锐,可谓是不留余力,如今见这果真是一匹黑马一下就跑出了成绩,又如何叫他不感到喜悦?
虽说投资是无偿的,但徐锐往后只要稍稍开启方便之门,就有得他赚了!
至于别的,哈……郝德海还真没多想。被迫帮着出了那么多赃物,他比谁都清楚原本县衙里坐着的是帮怎样的衣冠禽兽,死得好,死得该啊!
“哈哈,好!那就谢过郝掌柜了!”
“郝掌柜真乃民间之楷模,你也大可放心!本官就算要用你,也绝对会让你有的赚!绝不会让民吃亏……”
“来,本官敬你一盏!”
“行,那小人就不客气了。”
郝德海大大方方,与徐锐对敬。
瞧见此幕,徐锐轻轻点头,只觉得这位掌柜确实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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