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闻言,暗生嘲讽:用得着你谢?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她调整下情绪,红唇轻启:“肃王不必言谢,皇上已经谢过了,还封了臣女为乡君,臣女已是喜不自胜,哪敢再在讨肃王的谢?折煞臣女了。”
宫峻熠听罢,漆如点墨的眸子掠过一抹冷色,“你倒是乖觉。”
话音一顿,他又道:“本王这个三哥啊,自从回宫,心思就越发的难猜,整日冷漠寡言又人情淡薄,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本王这个做弟弟的,看着也是心痛,倒是不知该如何补偿他。”
舒窈垂着眸,暗自一笑,缓缓地说道:“危机降临,三殿下能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一次次生死攸关中死里逃生,是他命不该绝,再次归来,心境有所不同也是有的,肃王与三殿下之间的兄弟感情真切,三殿下自会明白,肃王不必忧心。”
宫峻熠点点头,沉沉地说道:“嗯!自从太子妃不幸遇难,三哥就一直郁郁寡欢,心思沉重,暗自伤怀。”
“三哥一向是清心寡欲之人,从未心仪过哪个女子……若不是当年,父皇有意威逼,三哥怕是要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宫峻熠凝眸时,深黑的眸子宛若点漆,透着探究的意味扫向舒窈。
“不过……这些时日来看,本王觉得,他对你倒是有几分不同,本王真替三哥感到高兴,幸得乡君填补了三哥那份感情空缺,三哥才能重新振作起来,日后,还希望乡君对三哥……”
这人是来试探的她的吗!
舒窈听罢,好看的一双水湾眉紧紧蹙起,她疏离地打断他的话,直言不讳:“肃王,你对臣女说的这些话,是否有点交浅言深了?”
本姑娘对三殿下是好是坏,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宫峻熠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忧郁的眸子似有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沉声说道:
“本王以为,你是三哥的红颜知己,自然想与你说说,希望你能好好宽慰于他,让他重拾往日生气,本王觉得并无不妥。”
说到这儿,话音一顿,宫峻熠试探性地问道:“还是说,是本王会错了意,乡君对三哥并无男女之情?”说完,眼底仿佛闪过一丝希冀之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都是臣女的私事,肃王这样直白的窥视女儿家的心事似乎不合时宜吧!”
舒窈疏离的语气虽有些让人意外和生气,但,看在宫峻熠的眼里,却以为她是因为女儿家羞涩难言而不愿提及深说。
“舒小姐的性子还真是倔强、直爽呢!本王并无恶意。”说完,他兀自轻叹一声:“看来,是三哥自作多情了,原来,乡君并无此意。”
从一开始,舒窈便看出他的不怀好意,这肃王还真是狡猾如狐狸呢,几次三番给她下套、做出错误引导,为的就是想确定她和宫昀傲的关系。
不管了,他愿意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是与不是,她和宫昀傲都撇不清关系,他的试探无非是要确定她是不是三殿下阵营的,就算承认不是,也躲不开他的暗杀。
见她默不作声,宫峻熠的黑眸镀上一丝亮光,他上前一步说道:“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是默认了!”
舒窈闻言,依旧不语,宫峻熠见状,心下一喜,却不知他再心喜什么,连声追问:“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舒窈眉目间尽是不耐,她垂眸说道:“我一向是清心直说的人,平时所说所问都已经是真心话了。”
闻言,宫峻熠的脸上漫上些许怒意,“你刚才这些话显然已经不是真心话了。”
舒窈直白地道:“只要臣女所说的这番话问心无愧就好了。”
只见,他的黑眸一沉,叱道:“你的狡辩功夫,本王真是自愧不如。”抬眸间,被舒窈身旁的一棵大树上蛰伏的黑蛇吸引去了目光,陡然间,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鸷。
借此机会,他正好可以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他垂下的手,忽地曲起,内力尽发,弹向树枝。
旋即,那条盘在树枝上的蛇因为受到了波及,刚好掉在舒窈的肩膀处,那蛇受到惊吓,发出“嘶嘶”吐信子的声音……
舒窈侧眸看去,瞳孔微缩,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掐住蛇的七寸处,浑不在意地拎到眼前。
带着几分激动与兴奋,说道:“你这小畜生也来给我找晦气!我就杀了你,取出你的蛇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舒窈一语双关,接着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宫峻熠惊诧的目光下,手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从蛇头下的七寸处割了下去。
然后,那黑蛇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它不停地扭动着,但舒窈一直死死地拉着它,直到挣扎到流完了最后一滴血,终于,它不动了。
宫峻熠一听,这是在含沙射影地骂他吗!他的脸瞬间黑沉,如同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
他再不济也是皇子、是肃王,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竟还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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