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虎眸冷冷地注视,贤贵妃只感觉头顶泰山,瞬间呼吸不畅,忙不迭地赶紧认错:“皇上,是臣妾失言,臣妾知错,臣妾不该妄议朝政,您就原谅臣妾吧,是臣妾愚笨,不会说话,惹恼了皇上。”
擎皇闻言,这才敛收了笑声,重重地吐出口浊气,说道:“你还愚笨?恐怕是聪明过了头。”
一时间,贤贵妃跪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委屈地开口:“皇上,臣妾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啊。”
一听哭声,擎皇脑仁生疼,他闭了闭眼,抬了抬手,弱着声开口:“罢了,你起来吧!”
“谢皇上。”贤贵妃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缓缓起身,便听到擎皇微弱的声音传来:“太医怎么说?朕的身子还有救吗?”
贤贵妃一听,缓缓起身,在她床边坐下,温和地开口:“皇上,您看,您就是忧思过重,太医说了,只要您安心养病,不要太操心国事,一切事都放宽心,就一定能养好龙体,这过不了多久,皇上定会恢复如初。”
擎皇一听这话便觉她是在骗自己,顿时气得将玉枕摔下龙塌,怒声道:“朕的病情时好时坏,就是治不好,一群庸医,朕留他们何用?”
贤贵妃吓得一个激灵,现在的擎皇喜怒无常,整日里,她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惹他不痛快,连累了她和她的儿子。
贤贵妃硬着头皮相劝:“皇上,您怎么又动怒了?还是好生将养,这病不能生气,也不能动怒,您忘了太医的嘱托了吗?”
擎皇吐了一口浊气,算是消停了,见他倦怠恹恹,贤贵妃赶紧扶着他躺回龙榻,拾起玉枕,掖好被角,放下床幔时,她暗暗地松了口气,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床幔后,擎皇原本阖上的眼睛倏地睁开,定定地看着消失的背影,眸光深沉,不知其想。
翌日一早,凌愠、大理寺梁璟焕以及舒式怀三位大人求见擎皇。
一踏入养心殿,一股浓重的药味就飘了过来,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来到床前跪拜,“臣等参见皇上。”
皇上抬了抬手,三人起身,见贤贵妃黑着眼眶为皇上喂粥,一碗喝完,擎皇的面色稍缓。
皇上瞅了一眼贤贵妃眼下黑色重影,道:“下去休息吧!这段时日累坏你了。”
“是。”贤贵妃屈身施礼。
贤贵妃一离开,三人立即为晋王在九门自立为帝一事,澄清辩护力保……
舒式怀率先开口:“皇上,晋王九门自立为帝,此事多有蹊跷,现在晋王身负冤屈,又远在边关抗敌,不能自证清白,这个时候更不能寒了晋王的心啊!”
梁璟焕一身正气,说道:“微臣以为,那死士传来的密信多有可疑,物证牵强,不能轻信,况且,那密信并不严谨,很有造假的嫌疑,微臣觉得证据不足、疑点重重,不足以给晋王扣上造反的罪名。”
凌愠情绪微动,拱手道:“皇上,您别忘了前车之鉴啊!当年,有多少人希望太子死,巫蛊之案,又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嫁祸于他,造反一说全凭一人只手遮天,皇上,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咳……”擎皇默默听完,咳嗽了两声,才道:“三位爱卿,朕知道你们的来意,自从巫蛊之祸,朕一直都有反省,所以,这一次,朕没有立即讨伐晋王。”
“自巫蛊之祸后,又发生九门自立为帝之事,实在疑云重重,不过,朕已经痛定思痛,不想重蹈覆辙,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给他澄清的机会,无关君臣,就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信任。”
“你们也看到了,朕没有立即派兵讨伐晋王,而是颁下圣旨召他回京,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若是回来,朕,还是愿意给他一个申冤的机会,可是,他若不回来……你们想我如何对他?”
说完,擎皇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头偏向一边,兀自说道:“吾儿,清与浊、归与不归皆在你一念之间。”
一席话竟说得三人无言以对,他们互视一眼,也没有什么可为晋王说情的了,只能寒暄几句便退出了养心殿。
宫中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前脚立保晋王的三位大人一走,后脚想拉晋王下马的人便冒了出来……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守在殿外,不得召见,他们几人的心思,皇上心知肚明,所以,便以累了为由,拒了朝臣求见。
重华殿,议事厅
二皇子宫泽赐饮了口茶,将杯子重重地砸在四方桌子上,心有不平地怨道:“大哥,臣弟真是气不过,父皇他是何意?他见了晋王一党,却将我们拒之门外,怎么,我们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你看看,明摆着,他对我这个儿子有意见,怎么的,他听不得任何声讨三弟的声音吗?”
“父皇就那么信任三弟吗?四弟被三哥害得那么惨,临了时,还提醒过父皇,他是回宫复仇的……”
“如今,他都自立为帝了,还不派兵征讨,竟还要召他回京!是不是父皇心中只有老三,没有大哥、没有我这个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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