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入寺届,直吹得躺在地上的北冥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那落在脸颊的银发他却视而不见,也无暇哀怨他满头的白发,而是一心想着舒窈,念着他那个傻丫头……
他忽地起身,四下张望……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舒窈孱弱的身子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他缓缓上前,颤抖的心狠狠地揪痛着,看着她蜷缩在角落里,苍白如纸的脸上时有蛊虫蠕动,曾经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布满血丝。
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间凝结。
舒窈的身体疼得痉挛,声音破碎,“北冥,你醒了?”
他走到舒窈的身前,在看到北冥夜满头的银丝时,心竟如针刺一般的疼。
“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他强忍着心底的疼痛、酸涩与感动,将丫头紧紧地搂进了怀里,“我不需要你救,你知道,我视你的生命为重,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只需要好好地活着,开心幸福下去…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温热的男子气息遽然扑来,她被拥进了一个坚实宽阔的温暖怀中。
“北冥,我们……互不相欠了,我、也救了、你一回。”舒窈破碎的声音听在北冥夜的耳里痛苦而又扎心。
他的眼里闪动着刺痛的光,喉结在细长的脖颈上下起落,“丫头,你不欠我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北冥夜紧搂着她的身躯,心颤抖得无法抑制,泪流成河。
“这蛊毒没有解药……”舒窈已经不抱有希望,那蛊虫在她身体里,将她脆弱的身体硬生生地撕裂,这样窒息的痛,实在令她想要有人给她一刀算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哪怕找不到金蚕,我一样会将蛊虫吸回自己的身体里……”北冥夜双眸赤红,咬牙笃定地说道。
“不必再为了我…牺牲自己了……我说了…我我还你一命……”舒窈话还未说完,那蛊虫像是听懂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般,开始在舒窈的身体里疯狂地蠕动,痛得舒窈惨叫失声,“啊!”
伴随着剧痛,猝然间,舒窈挣脱开他的怀抱,此时,她身体的每一个触碰轻动,都足以令她痛得死去活来,浑身打战。
“丫头!”北冥夜惊呼出声。
下一刻,他紧紧地扣住舒窈的肩膀,正当他下定决心,以血引蛊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陡然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寒芒横空而至,直接将他震离开了舒窈的身前。
随着一道劲风刮过,寺庙里,陡然出现一道紫色身影。
“放开她!”来人声如寒冰地狱。
北冥夜侧头看去,倏然间眸子一震,他低哑又震惊的声音霍地响起,“宫昀傲!”
不错,来人正是大擎新皇,宫昀傲。
他的目光深黑幽邃,宛如千仞沉渊,遥遥不可见底,而最幽深之处,一道冷肆的杀意,涌暴而出。
目光交错中,北冥夜的眼神跌宕起伏又充满了尖利,又有一股无法言语的不甘在头脑里穿梭。
忽地,眼前的男人身如幻影般来到了舒窈的身边,就见他的目光糅满了担心、紧张与心痛,“窈窈,对不起,三哥来晚了。”
此时的舒窈一张小脸早已惨白无血,痛到极致,她沉重地喘息着,汗湿的衣裙紧紧黏着身体,额角布满青筋,蜷缩的身体无不透着她此刻备受折磨。
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她缓缓睁开双眼,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是,在看到宫昀傲的瞬间,舒窈的眸中倏地就流下了一行清泪。
她万分委屈与痛苦地开口:“三哥、你、怎么才来?”她又轻又低的声音里夹带着丝丝责怪与埋怨。
在她面前,宫昀傲又强硬又温柔,既坚强又柔软,“都是三哥不好,这就带你回家。”话落,他一双健硕的手臂便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丫头身中蛊毒,你不能带他走……”北冥夜疾步上前,长臂一伸,顿时拦住了他的去路。
四目相对,二人的眸光变得尖利无比,仿佛藏着无数把刀子飞向彼此,又仿佛眼底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似要将彼此燃烧殆尽。
“北冥夜,魔域谷时,你曾多次救孤的女人……”他看了一眼怀里痛苦不堪的女人,压着声音说道:“这一次,从此,窈窈再不欠你,她是孤的女人,孤自会救,不必你操心。”
北冥夜的心狠狠一抽,心急如焚,“这是蛊毒,你救不了丫头。”
宫昀傲见此,嘴角更是露出一抹不屑,“孤救不了,你就能救?”
北冥夜眼底一抹杀意涌动,“我说了,你救不了丫头!”
宫昀傲强横地撞开了他的阻拦,随着他每走一步,甚至带起一丝丝血气,它们飘浮在半空,杀意愈浓,竟实质化的悬空而起,形成一道道尖锐的气流漂浮在北冥夜的周围,“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此时的北冥夜沉定如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自身的危险,他现在心中所想,只有一点,便是要不顾一切地救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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