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地石碑上。
舒窈兀自站在墓前,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北冥夜在她的心里面栓了一条绳子,走一步,牵扯一下,牵得她的心肠阵阵作痛。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视线模糊了,心口沉痛得喘不过气,她低着头,紧抿嘴唇,滚烫的泪水写满了悲痛。
她眼底的光芒仿佛从此刻消失了,那个时常在她面前邪魅佞笑的男人是不是就此再也看不见了……
他、不在了!
她静静地哀悼,只有湿润的眼泪,隐忍着悲伤……
舒窈哽咽地喉间,喃喃低语,“北冥,这世间,我自认不亏欠任何人,可唯独你我亏欠最多…下辈子,希望你能有一个安稳的人生…”
对于外人来说,北冥夜就是一个魔头,可是,对于舒窈来说,他是一个深深地地爱着她、愿意为她放弃自己布局多年的江湖地位以及生命的痴情男人。
这时,珍珠朝舒窈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墓碑,眸光闪动,“娘娘,该走了,身体要紧,你已经好些天没怎么进食了,尊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累垮身体。”
“走吧!去龙门客栈,我累了!”舒窈垂眸,轻轻地抚上肚子,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旋即,转身离去……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还未到虎门,舒窈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行动有些缓慢,额头已经开始冒着虚汗。
珍珠一力将她扶起,紧张地朝她看去,心猛地往下沉,“娘娘……”
舒窈停下脚步,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珍珠的身上,以缓解她的虚脱不适,“我就是太疲累了,连日的打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珍珠望着她,无比担忧与紧张,“娘娘,我背你吧!”
舒窈伏在她的身上,虚弱地调侃,“你看我的肚子,你还能背吗?”
呃
她竟忘记主子已经有快有五个月大的肚子了……
啪挞
啪挞
一阵连续的啪挞声惊得二人引起了注意,她们循声望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支横贯大地的大军。
“娘娘,你看看,那旗帜是不是大擎的旗帜!”珍珠激动得直跳脚,连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舒窈眼前骤然一亮,激动地流下了热泪,红润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是他们……”
他们打了胜仗,是凯旋了吗?
舒窈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就急促起来,那不远处的男人,身骑高头大马,威然凛凛,他停了马儿,旋即一跃而下,那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肆意。
他竟然穿云破雾,瞬息千里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似刚下战场,浑身戾气未消,眼神依旧带着杀气,看着像是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天神。
宫昀傲是最目瞪口呆的一个,一贯冷厉的俊颜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无措。
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不正是他的女人舒窈吗?
他灼灼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视线像
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瞬不瞬地都移不开眼了。
舒窈远远地看着他,眼睛放大,胸腔起伏,显得异常激动,那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男人,刚烈血腥,铁骨铮铮,人群中一站,一目了然。
远远望去,他整个人凛凛生威,犹如天降战神,平定乱世、安定人心。
舒窈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去,男人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加速,向着她跑去……
男人向她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彼此还距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紧紧地牵住了她……
他在她面前如一座巍峨的山,她在他面前仿佛是一条静静的小溪。
“三哥!”舒窈激动的泪水涌出眼眶,就连声音都哽咽了。
泪水在男人的眼里打着转,嘴角微微颤抖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满含深情地望着她,颤着声音说道:“窈窈,三哥回来了!”
这一刻,男人终于褪去杀气,随手一并藏好剑刃以防伤她,然后,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她抱入怀里按住,抚摸着,抚摸着。
“三哥,窈窈好想你!”舒窈的眼睛里泪光闪闪,任凭泪水湿透了衣襟。
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千言万语,一时间无语凝噎。
旋即,男人低头猛地吻向了他朝思暮想的嫣红嘴唇,数月的思念与殚精竭虑终化作连绵不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脸上、唇上,那强势的吻好似将她整个人吞噬,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来到她的耳边,在她的耳里吐出浓重的呼吸,“窈窈…我也好想你…”千言万语化作无声,随着他的嘴唇摩擦着她的脸颊。
宫昀傲的大手攀上女人精致的下颌,低沉的嗓音还带着心有余悸的慌乱,“窈窈,你有没有受伤?”
得知她千里迢迢不畏生死地赶来,只为做他最强有力的后盾,他既感动又酸心,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如此的义无反顾?面对她的恩深爱重,如何能让他少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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