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
岳不群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如今的内门弟子,已经是拜入华山中那头部的一小撮了。
如果门派内有什么漏网之鱼,那基本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周坤像劳德诺一样,是其他门派派过来的探子。
如果真是这样,任何不为自己所用的好苗子,都只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
在岳不群想着自己心思的时候,令狐冲赶紧解释道:
“师父,您是不是太过看重这名外门弟子了?
我可是听八师弟说过:
这个兔狲是在中了石灰粉后,眼睛疼痛难忍、无暇他顾,这才被周坤侥幸偷袭得手。
师父,您不是一向不屑这种偷袭暗算的下三滥手段吗?”
岳不群:“……”
他意味深长的扫了令狐冲一眼,正在心中纠结着:
自己这是教育的太成功,将这个大弟子教导成一个端方的君子;还是教育的太失败,让他已经慢慢失去了身上的那股灵性?
难道自己需要直白的告诉他:
所谓的剑气之争、理念之争,最终只是利益之争而已;
所谓的正邪之分、良莠之别,那也只是结果导向罢了!
哎,这个大弟子除了剑法外,心性还是有所不足,难以成为合格的接班人呀!
岳不群摇了摇头,略微失望的道:
“冲儿,你还是太过自负!
兔狲被擒,表面上是中了暗算。实则真正动起手来,他未必是这名外门弟子的敌手。”
令狐冲虽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但明显口服心不服。
岳不群知道,任何的语言都太过的苍白,立马“苍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出如风,又在兔狲手臂上留下了两道深不过三分的剑伤。
他指着兔狲袖子上的破损处和伤口,开口问道:
“你来看看,为师的两道剑痕与之前的那两道有什么异同?”
令狐冲用心观察了半晌,摇了摇头道:
“并无异同!”
“好!
你照着为师的力度和角度,也来上两剑!”
“是!”
三凶:“……”
他早已醒来,只是身上穴道还未完全解开,仍然动弹不得、开不了口。
如果他能开口,一定要问候这对师徒祖宗十八代:
合着你们表演庖丁解牛,就拿老夫当道具!君子呢、仁义呢、良心呢?!
不过,他虽然不断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控诉,但令狐冲还是拔出佩剑,挽了一个剑花后,就毫不犹豫的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两道新伤。
当他还剑入鞘,再上前查看伤口后,终于发现了异样:
只见周坤和岳不群出手留下的伤痕,其长度和袖子的破损处大小长短一致,几乎完全吻合。
很明显,两人不仅手法丝滑,甚至用的力道也是极为精准:
多一分则臾少一分则瘦;并且,伤口渗的血也极为均匀。
与他们一比,自己出招就杂乱的多,伤口大小不一、渗的血也不均匀。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如同狗啃一般。
这么丝滑且精准的出手,真是周坤造成的?
这一刻,一向心高气傲的令狐冲,有点自闭了!
最后,他不得不开口道:
“师父,我刚刚也看了,周坤用的是一柄鬼头刀。
是不是因为他用刀,所以才会……”
还不等他说完,这次换岳不群破防了。
他喃喃自语道:
“月棍、年刀、十年剑。
用刀却砍出如此规整的剑伤,其学剑天赋惊世骇俗!
这个人,我要亲自探探他的底。
如果他身世清白,那真是天助我华山。”
同时,老岳也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如果他真是奸细,那断然留他不得!”
……
要调查一个人,自然要从他身边人入手。
首先,岳不群招来了英白罗。
英白罗以为令狐冲已经在师父面前说了周坤用石灰粉的事情,忙替他辩白道:
“师父是问周师弟么?
他这个人极为仗义;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有事他真上。
就说这次去中州镖局,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了敌踪,弟子恐怕就完不成任务了。
并且,当弟子不敌‘三凶’时,外门已经有人开口乞降,但周师弟却不为所动。
虽然,他赢的不够光彩;但当时确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弟子求师父开恩,不要赶周师弟下山!”
老岳闻言,点了点头道:
“好!你说的情况,为师记下了。
你退下吧。”
接下来,他又找来跟周坤有过几次合作的梁发。
梁发对周坤的印象也是极佳:
“周师弟很是上进。
每次下山出任务,都想让弟子指点一招半式。
他平时话不多,一有空闲就勤学苦练;为人也是颇为可靠。”
问过了几个亲弟子之后,老岳对周坤的印象已经具象化:
这是一个自律、勤学和令人放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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