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都好奇地朝那边张望,都不太相信堂堂皇帝会现身断琴楼。
好半晌后,雅间里的人并没有起身。
桓辞咂咂嘴,并不觉得意外。
“妙啊,实在是妙。”人群之中,一个玄衣男子忽然拍着手站了起来,笑意吟吟地看着台上的海棠。
桓辞定睛一看,那人原是徐行,那个浪荡公子哥儿。
他应当和伏慎是一伙儿的,什么时候也来并州了?
徐行推开众人走到台上,凑到海棠身边问道:“姑娘可否让我们看看这传国玉玺长什么样子?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
“好!”海棠二话不说掀开布条,一块硕大的盘龙玉玺赫然出现。
桓辞自然不认得传过玉玺长什么样,只怕就是伏慎也不一定见过。
她细端详半晌,也没看出宗政律神色有何变化。
楼下,徐行摩挲着下巴,绕着玉玺走了两遭,疑惑地问道:“不知海棠姑娘是从哪里得到这件宝贝的?”
“自然是从我能得到的地方。此物与公子无缘,还请公子不要捣乱才是。”海棠面色有些愠怒。
徐行笑容更盛:“海棠姑娘真会说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海棠紧蹙眉头,眉目之间尽是不耐烦之色。她见过宗政律的画像,自然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原以为此举会打乱宗政律的计划,毕竟他寻找传国玉玺已久,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出来坏事。
就在她以为要坏事时,楼上的男人突然发了话:“我确实是姑娘想要见的人。既然姑娘有诚意,我出一万两黄金,买下姑娘你,还有你手中的玉玺,如何?”
“公子果然爽快!”海棠笑着推开徐行,抬脚向楼上走去。
徐行俊眉一挑,连忙给她让路。
断琴楼来了这么大的人物,楼下的人却是看不清他的真容,一时将信将疑,纷纷抬头朝这边打量。
海棠心中雀跃,端着托盘飞速走到宗政律所在的雅间。
她径直朝宗政律走去,正好背对着众人,桓辞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
断琴楼的主人跟在她身后替她关上门,一时楼内怨声载道。
那女子笑笑,站在楼上喊道:“今日我请大家喝酒。春娘,去传我的话,每桌客人都能得到本楼最名贵的一坛酒。”
桓辞愣了愣,惊异于她的豪爽。
不过方才宗政律扬言要花一万两黄金,想来她早已不把这点钱财放在心上。
可惜——
桓辞嗤笑一声。她敢断定,这掌柜的根本活不到能见到钱的时候。
既然没了热闹,楼里的众人听说有酒喝,于是不再放心思在雅间里的人身上。
就算真的皇帝来了,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
除了别有用心的人。
桓辞斟了杯酒自饮,静等着对面的门打开。
身旁的男子似乎也有些好奇,一面给她夹点心,一面问道:“公子说对面的人真的是当今皇上吗?”
“管他是不是,我们只管玩儿就是。”桓辞收回视线,调戏般在他下巴上揩了把油。
男子低头浅笑,下一瞬就凑了过来,拉起桓辞的手就要亲。
忽然,对面的门“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客人们纷纷侧目。
四目很快便撞在一起,桓辞眨巴着眼看着刚走出来的伏慎。
伏慎面色不善,视线在她和男人握着的手上划过,而后转身去了旁边的雅间。
这是什么意思?给宗政律让地方?
桓辞再也坐不住,执了壶酒站起来往对面走,笑着朝小倌道:“兄台且坐着,让本公子先去巴结巴结陛下身边的人。”
“他?不会是个太监吧?”小倌看着肤色比他还白皙的男子疑惑地问道。
“就算是太监,那也是个值得拉拢的太监!”桓辞竖起手指摇了摇,“你还是太嫩了。”
她原本只是为了有个合适的理由过去,却没想到楼里真的有人跑去拉拢伏慎。
送酒的人一茬接一茬,以至于桓辞根本挤不进去。
她啧了一声,推开旁边两个碍事的男子:“来来来,让我试试。”
那两人刚吃了闭门羹,于是都扭头看向她,等着看她的热闹。
不想门口守着的人见到她居然直接推门请她进去。
门只开了一条小缝,桓辞捧着酒壶走进去,发现方才还在里头的那几个人已经不见踪影,包括之前还与她对视的兰馥。
伏慎正坐在案前,一手执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倚着胳膊面带醉意看着她。
“这个时候你竟然喝酒?”她走过去夺过酒壶。
下一刻,特意黏上的胡子忽然被人掀了去,伏慎托着她的腰将她按倒在怀里:“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来都来了,别废话了,快告诉我你们打算做什么?”桓辞挣扎着去捉他的手,不想男人却使了十成力,她居然动弹不得。
“你先告诉我,你方才在同那男人说些什么?”伏慎猛地放开她,笑着往后一仰靠在垫子上。
桓辞紧皱眉头,凑到他衣服上闻了闻,随即厌恶地摆手:“你这是喝了多少,这个时候你居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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