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觉得,人不要脸也该有个下限,这厮怎么能直接当着她外公的面,说他贪图她色相?
苏明樟觉得无所谓,但顾知延尴尬得不行。
这话他听着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嘴上也不好说什么,这也就罢了,他似乎还该跟苏明樟道个谢,谢谢他对江蕴的救命之恩……即便是为了色相。
但他很快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苏明樟为着色相救了江蕴,那……那可是已将她收房了?
看他对江蕴多有上心,但好似她的身份也只是贴身婢女。
顾知延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但事关孙女的终身大事,他就是再难开口,也该问上一问,最后,他抬手握拳抵到嘴边轻咳了一声,问道:“苏公子……”
苏明樟朝他看去。
顾知延道:“敢问苏公子……是否已将蕴儿收房?”
他问得直接,江蕴直接黑了脸,有些难堪地喊了声:“外公。”
她替苏明樟回答道:“我没有。”
顾知延听了后,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希望孙女日后可以嫁给寻常人家,不要再去碰什么权贵勋爵人家,免得不知何时,又成为他们棋盘中的一颗棋子,他想,只要江蕴将来能安然一身,苏明樟的恩情他可以竭尽全力,当牛做马地帮她报。
顾知延正这般想着,怎料苏明樟在江蕴的话后面接了一句:“之后会收的。”
顾知延脑中的想法戛然而止。
江蕴欻的扭过头去,皱起峨眉看着他。
苏明樟一脸不明所以,看着她道:“我不是早先就与你说好了的?”
江蕴道:“相爷不是同我说好了,而是单方面的诉说。”
苏明樟道:“你当时也没说不好。”
江蕴牵了牵嘴角。
那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跟他唱反调会有什么后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顾知延在一旁听得慌兮兮。
苏明樟此次是暗中来临安,藏了身份的,他想着苏相为人应严谨的很,所以为了配合,都是一口一个“苏公子”地喊,而自己这孙女反倒没有在意这些,“相爷”二字早就喊顺口了,不单如此,她在苏明樟面前自称“我”也是习惯得很,只三言两语间,就知她在相府从未被苛待过。
对于这一点,顾知延心中是谈得上是庆幸,但……关于是否收房的问题,这二人似乎有些矛盾,年轻人之间具体有什么嫌隙,顾知延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江蕴入这样的大门户。
如果江蕴愿意,那他也要再帮着多多考察一番,若是江蕴不愿,他拼了这张老脸,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如了孙女的意愿。
女子的婚事,一有不慎,便会毁了一生,顾楠的婚事就是他当年疏于考察衡量,才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发生。
顾知延此时就感觉在垂垂老矣的暮年中,多了一个精神支柱,也多了一个能让他为过去弥补赎罪的机会。
他大着胆子打断了苏明樟与江蕴的对话,道:“此事还是要看二人心意,蕴儿若是不愿的话,还……还请苏公子莫要强求。”
江蕴听顾知延这样帮自己说话,只觉得心头暖暖的。
亲人就该是永远站在自己这头的,虽说她与顾知延也是才相认,但到底是血浓于水。
呸!
想到此,江蕴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什么血浓于水这种话都是虚的,那江齐安还是她亲爹呢。
只能说这世间,人与人的区别,就是比人与猪的还大。
又或许,真有什么隔代亲的说法?
总之江蕴有了顾知延的支持,就更有底气了,也学着他的语气,对苏明樟道:“苏公子莫要强求。”
顾知延本做好了苏明樟要生气的准备,他说完那句话时,也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只是苏明樟有脾气冲着他来便是,偏偏江蕴还要重复一句。
他心中替她紧张了一下,可下一刻,苏明樟眼中的不悦却烟消云散,反倒是难得地弯了弯眼角,低头看着身前人道:“你不会不愿,即便是不愿,也一定是口是心非。”
江蕴直接人僵住。
他一句“口是心非”,将他们祖孙俩的话全堵了回去。
别看他笑得温润,旁人看不出来,但江蕴是绝对看得出来,这厮分明是笑里藏刀,他那话的意思,就是他说了算,他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
他说你是口是心非,那你就是口是心非。
对此江蕴也只能扯出一个假笑还给她。
她觉得,她与苏明樟的事情,还是不便让顾知延插手,虽说顾知延在身份上完全可以管她的这些事,但毕竟苏明樟是个不可控的物种,招惹了就太过劳累他老人家了。
思及此,她对顾知延道:“这些都是后话,外公不必担忧。”
顾知延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江蕴这般说了,那就暂且不提。
他抹了一把胡子,点了点头后,又听江蕴问道:“外公,我想问问关于我娘,我娘她……为何走的,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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