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反正还能在这住很多日,既然有时间,那他就把事情查的再准确一点。
程风照做后,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六日之后的深夜里。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苏明樟立刻睁开了眼,而他身边的江蕴也迷迷糊糊坐起身来。
“没事,你再多睡一会儿。”
苏明樟稍稍安抚了一下她,但江蕴显得很好奇,他便道:“若是想听,就把衣裳穿好,头发也要再盘起来。”
她散发的模样,外人当然见不得。
说罢,他先一步走了出去。
才出门,就看见程风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那个人浑身无力,任由程风拽着衣领子,嘴里浓稠的血液还在往下滴,两眼恍惚,看样子手脚都断了,肩膀上方还插着一把匕首。
感觉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模样。
程风道:“主子,这是今晚抓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留下脚印那一个,但他鬼鬼祟祟,问什么也不说,一定有问题。”
苏明樟伸出手指到他鼻子下探了探,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让你们活捉,就做捉了一个随时会死的回来?”
程风有些无奈,“主子,这家伙也是有些身手的,而且对这个地形好像也挺熟悉,他亡命之徒跑起来不要命,弟兄们也是不得不下手重一点。”
苏明樟道:“在外面审,拎远一点。”
别让那血腥味渗透到屋里去了。
“是。”
很快,那男人便被按在了庭院空地中央,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若按照平时,苏明樟最喜欢的自然就是严刑逼供,但这人别说用刑了,只怕是再多拖延上几分钟,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苏明樟道:“约莫六七日之前,夜里三更,在这院外树上的是不是你?”
那人也不只是嗓子坏了,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啧,棘手。
苏明樟给程风使了个眼色,程风会意,走过去点了他几道穴位。
那几道穴位可以暂时锁住他的命,但也就只是稍稍延长一会儿,若是得不到救治,依然会死。
一个将死之人,他们又不知道他亲人何在,根本没有任何可威胁的话能说。
所以要审这个人,第一步就是让他能活。
正好此时,江蕴穿好了衣裳,盘好了头发,打了一个哈欠之后走了出来。
她隔着十几步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怎么了?”
苏明樟道:“怀疑是你那日见到的黑影,只是人快死了,嘴又硬,什么都不肯说。”
江蕴道:“你的意思是要审他,就让他先能好好活着?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先前洛阳屠杀案时,那两个伤者,她是亲自跟着顾知延一步一步将人救回来的,这次没有外公在身边,她一个人也很想试试行不行。
毕竟有依靠的时候,她很难判断自己的医术到底有没有真正学进去。
苏明樟点了点头,道:“你试试,若是不行也没有关系。”
江蕴蹲下了身,从他的面部开始查起。
她分析了一下,口中吐血,应该是腹部受击过重,四肢皆有不同程度的经脉损伤,其中最重的是左腿,被利剑射出来,估计又猛的摔在了地上,骨头折了。
其次就是肩膀上的刀伤,伤口很深,但毕竟不是关键部位,也不至死。
至于他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要死了,原因有二,一来是失血有点多,二来则是……是谁在他腹部猛击了几下?还是用了内力的那种,直接整个五脏六腑都受了影响,光吐出来的血就抵得上出血量的一半了。
好像还活着,活着就有补救的机会。
江蕴眉眼间肃穆的气氛,认真的拿出了药箱。
她现在真就像半个大夫了,出门游玩,随身把药箱也带着,又能以防万一,又能捣弄草药,反正坐马车也不愁没地方放。
她先是从里面取了一些止血的药材给那伤者用上,然后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至于那四肢,脱臼就先脱臼着,骨折就先骨折着,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一边处理,一边问道:“谁在他腹部重击了把他打出血的?简直是下死手啊,若是没有这一遭,那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性命之忧。”
刚过完,程风就感受到了来自苏明樟审视的目光。
他咽了口唾沫,“这回真不是我。”
苏明樟道:“你是暗卫首领,他们下手重了,你也有责任。”
程风无言反驳,因为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是,属下明白。”
但碍于程风近来受罚受的有些多,他道:“你去揪出那个下手过重的人,看着罚吧。”
捉活口的时候,下手轻重至关重要,很有可能就决定了一件事情结局,在这里出了差错,受罚是应该的。
接下来江蕴没再多说什么,把他流血的外伤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又让人煮了一碗一碗舒缓内伤的汤药,给他灌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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