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
“相爷当真如此?”
苏明樟道:“虽说说起来不好听,但某些程度上来说也是事实。”
程风道:“这办法或许是有用,但只怕您会被耻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对阿蕴姑……啊不,对夫人的名声也会不太好,万一都传夫人是母老虎什么的……”
苏明樟皱眉。
“逃个酒的事,竟比朝堂政事还难?”
程风道:“不是难,只是主子您顾虑变多了,又要紧着这婚宴名声,又要顾着夫人的名声。”
苏明樟沉默了一下,道:“实在不行,你就去取一杯来,我喝了,晚上赔罪去。”
实在不行,只能去江蕴那里挨训挨罚了,苏明樟这样想着,只见程风得令后匆匆跑去拿温和的酒,下面那些喝高了的官员看到,都纷纷说新郎官总算是赏脸了。
可才说了没两句,两道声音就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门口传来的是恼怒又带有威严的声音:“新郎官不喝酒,今日我来,我看谁敢让苏相喝一口,我便直接一根银针扎到他半身不遂!”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卢太医双手背在身后,身边有下人拿着些贺礼走进来。
卢太医和苏明樟老相识了,摆摆架子什么的,晚些来苏明樟也随他便,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这样一来就帮他解围了,也是极好。
卢太医本来一个太医院院首,给人看病的,手里又没有什么实权,众人本不该忌惮,但他与皇帝和苏相有交情,自己自身的气势也够,板起脸来看着凶的不行,所以众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收敛。
至于方才同时传出的另一阵声音,是从头顶上飘来的:“喝喝喝,喝什么喝,人家被娘子管着不能喝,不如就让小爷我来替他喝!”
这声音,朝臣们不知道是谁,但当第一个字出来的时候,苏明樟就知道是萧煜之那小子。
他知道萧煜之在洛阳,他知道萧煜之现在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就是给谁都发了请帖,就是不给他。
但对于萧煜之来说,就算是苏明樟给他请帖,他也会看都看的看就随手一扔,但是话说回来,请帖他是不屑于看,可这婚宴他必须来吃。
自己救下来的姑娘,成婚他能不来看一眼?这么盛大的婚礼,他能忍住好奇不来看一眼?
不可能的。
其实从江蕴从医馆里被接出来,萧煜之就一直看着,就凭着那身轻功,在高出一路眺望,也没人发现他,毕竟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迎亲队伍上。
萧煜之的出场方式依旧这样与众不同,卢太医从正门端端正正走进来的时候,他跟只瞎了的鸟一样胡乱飞跳了几下,然后落到了地上,苏明樟看到他就瞪了他一眼,依旧是那样不太友好。
“你瞪我做什么?”萧煜之大大咧咧问道。
苏明樟道:“不请自来算什么?”
萧煜之道:“别人不请自来算不速之客,我不请自来,自然算是贵客。”
“凭什么?”
“凭我不要脸,比你还不要脸。”
苏明樟:“……”
萧煜之乐呵呵一笑,道:“我刚才说是来帮你喝酒的,你不是喝不了吗?我热心相助,你还不快快谢我?”
萧煜之说完转身对着众人道:“今日新郎官不宜饮酒,所有的酒我来喝!”
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认识萧煜之,便有人在下面问道:“你是谁呀?你凭什么喝新郎官的酒?”
“相爷的酒你也敢喝?你这小子莫不是飘了,不如直接去喝一碗孟婆汤?”
种种打趣的声音响起,萧煜之不以为然,道:“我就是敢喝,就是帮他喝,谁让我与他是好兄弟?”
苏明樟扶额。
程风小声问道:“相爷,要不要我把他赶出去?”
苏明樟道:“你以为他很好赶?因为将他赶走后,他不会再回来?”
过去那些日子,苏明樟对萧煜之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论起当狗皮膏药来,他比自己还要有天赋。
就在萧煜之伸出手问大家要酒的时候,滴酒未沾的卢太医突然又从后面挤上来道:“什么呀?这都什么呀?新郎官的酒怎么能代喝?你要喝酒就自己去喝,什么叫替新郎官喝喜酒?那你喝了新郎官的喜酒,难道这新娘子也是你娶?”
此话一出,官员们才恍然。
就连苏明樟都是浑身一震。
他刚才是被这乱哄哄的场面给吵懵了,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竟然一时间都忘了这一层。
“萧煜之,你什么意思?!”
萧煜之感觉自己的衣领突然被人拎住了,苏明樟猛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啊?”
萧煜之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他说帮着喝酒,真的只是想单纯的帮着喝酒,觉得自己出了风头又帮了忙,岂不是两全其美,双赢的场面,他真没想着什么喝了新郎官的酒就要娶新娘子,天地良心。
但现在,卢太医都把话说明了,他再怎么也意识到问题了。
萧煜之仔细想了想,难得觉得自己理亏,便头一回放弱了自己的气势道:“苏明樟,我若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我觉得你信。”
“滚蛋。”苏明樟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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