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烟火漫天,天上燃着,水里映着。
江蕴和苏明樟在船上看,青姝和程风在岸上看。
顾安睡着了,结果被那烟火的声音给吵醒,睁眼觉得稀奇好看,看完之后就接着睡。
看烟火的时候,所有人都出奇的安静,江蕴就这样靠在苏明樟怀里,安静的像只猫儿,难得的是苏明樟也没去胡乱逗她。
烟火过后,江蕴依旧是懒洋洋靠着,随口道:“我许久没看这烟火了,幼时看过一两回,春节时家中会放,只是家不像家,感觉冷冰冰,后面我就回房也不看了,如今看来,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苏明樟捏住她的手,“以后家会像家,没有冷冰冰一说。”
江蕴动了动脑袋,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她头上盘起的发蹭在苏明樟颈侧,痒痒的。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也是来得巧了,居然放了场这么大排场的烟火,实在是饱了眼福。”
苏明樟:“今儿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烟火也不是因为来的巧。”
“嗯?”
江蕴转过身去正对着他,明白过来,“是你安排的?”
“如若不然呢?”
苏明樟一脸讨夸奖的表情。
他讨夸奖,江蕴也是真的想夸奖,便弯了眉眼,眼睛水润润的,朱唇轻启:“苏明樟。”
“嗯?”
苏明樟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江蕴看着他好半晌。
“怎么只喊我一声,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江蕴心里埋着什么话,或者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下一秒,江蕴轻轻的,带着点试探般的唤道:“夫君?”
苏明樟心弦一紧,只觉得刹时间很是欣喜,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喊我什么?”
江蕴第二回喊,变自在多了。
“夫君。”她又道了一声。
苏明樟想将她揉进怀里使劲亲咬,但是刚抬起手,却变为了摸了摸她的脸,顺带个捋了一下她耳侧的发。
既想要亲昵,就觉得她此刻的模样美极,想就这样多看上几眼。
“之前不是说喜欢喊全名?现在怎么又愿意喊夫君了?”
江蕴道:“那你更喜欢听哪个?”
苏明樟道:“我都喜欢听,我想要的是你都乐意喊,至于平日里喊出口是哪个,我听了都喜欢。”
江蕴道:“那我现在便就是哪个都能喊,我爱喊哪个喊哪个。”
苏明樟道:“那你再喊一声。”
“夫君。”
苏明樟:“再一声。”
江蕴这会不喊了,改口道:“苏明樟!”
“在。”
“你这回的怎么像是我的下属一般?”
江蕴又道了一声:“苏明樟!”
苏明樟:“在!”
江蕴是夜笑得开心,回到客栈中便也睡得安稳。
接连着安稳了两三日,苏明樟在回去前,照例带她去了岸上,不为别的,只为着买东西。
江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自己现在缺什么,然苏明樟越说出来一趟,若是不带几个大包小包的回去,那都算不得是出来,各地有各地的特产,她说什么的也得认认真真花些银子。
江蕴没有挥霍的习惯,自己也是努力挣过银子,知道赚钱不易,所以看中了什么好看的,丝绸也好,摆件儿也罢,都是只要一样。
苏明樟却是让人将江蕴挑选的那一样,所有颜色都买个遍,若是有不同大小的,又或是同一套的,也都是买个遍。
江蕴出了铺子,走在前头道:“买这么多做什么?之前许多钗环首饰,我根本都用不上,平日里在医馆,也喜欢素净些,那些东西虽说好看,我也喜欢,但到底不是那般实用的。”
“买的就是它好看,买的就是你喜欢,实用的东西都会让府里下人们去采买,哪里需要你我亲自来买?”
江蕴也无法反驳,只道:“总之也别太铺张浪费了,看着太高调。”
“咱们都已经高调到顶了,便是再高调,也越不过大婚那日去,你还紧张什么?”
江蕴:“就你在理。”
“我自是在理的,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相府的夫人,当家的大娘子,就凭着我和皇上的关系,你平日里想进宫里跟皇后娘娘谈天说地的,那也是轻而易举,这样的身份,有些排场不是应当的吗?”
江蕴一笑,道:“以前你独来独往的时候,也不见你是个高调的人呀。”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高调的,便是要高调,那也在朝堂上高调就行了,但你不一样,你日后出手阔绰些,这些东西你若是不喜欢了,时常当做赏赐送给下头的丫鬟们,或是这高门之间的应酬多了,要结交些别家女眷,也是要时常送礼的,总不好次次都临时采买,这些都是要时常备着的。”
“应酬?贵女妇人之间的应酬,我是不大会的,也不大喜欢。”
苏明樟道:“但你做了这位置,日后也是免不了的,你在我身侧是想如何都行,但是对外,你是我相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东西总是要学起来的。”
江蕴觉得言之有理,点头道:“是要学的,实在是以前没人教,我便总跟个孩子似的,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当家管家了。”
苏明樟微微弯身,小声道:“是啊,阿蕴,我以后就靠着你了,这管家要靠你,开枝散叶也要靠你,苏氏的未来,相府的兴衰,竟是握在你一人手上了。”
可以悄悄瞪了他一眼,轻斥道:“怎么我肩上担子就这么重了?昨日我还觉得身轻如燕呢。”
“你若实在觉得身上担子重,我便只能晚上多给你按摩按摩肩颈,可好?”
“不好!你按摩还能出什么好事情?”
江蕴加快了步子,苏明樟赶忙跟上道:“那自然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两位主子走得快了,后面一小队提着大包小包的下人就赶忙加快步子,青姝因着要负责看着顾安,所以走在最后面,程风想着主子大概也不想自己粘得太近,于是干脆跟到青姝边上去。
顾安跟个泼皮猴一样,左也要看右也要看,便时常有商户招揽道:“孩子既喜欢,郎君和夫人们就给自家孩子买一个吧。”
青姝这想解释一句,这不是自己的孩子,然顾安别先开口道:“我想要!”
青姝听了只得先翻银两,然抬头时,程风就已经把一锭银子搁在案桌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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