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景的手上,同样捧着鲜花。
但此刻,他将手里的鲜花缓缓别于身后,徒手攥紧鲜花的花杆,嘴角苦涩地下压。
眼前的年月,看着岁珩时的目光,充满爱意。
那是他也曾,短暂拥有过的美好。
可是现在,她就要成为别人的玫瑰。
别在身后的双手,被玫瑰花杆上的刺,划得血淋淋。
他的心也像被眼前的景象刺穿,血淋淋的千疮百孔。
陆闻景压低声音,小声自语,“月月,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要答应岁珩的求婚,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我就快要拿下岁家,就快了。”
“你会后悔的月月,岁珩他配不上你。”
“我爱你月月,我比岁珩他更加爱你。”
自语中,陆闻景充满恨意的目光看向岁珩,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岁珩的存在,月月一定不可能这么对他。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冲过去,将年月从岁珩手中抢走。
他恨不得岁珩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整个岁家都应该消失。
他恨透了岁珩。
恨透了岁家。
但他还没办法,现在就让年月离开岁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
痛苦、悲伤、愤怒,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忍着钻心的疼,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前的步伐。
他忍住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过去他阻止不了任何事。
他现在真正应该做的事,应该是加快让岁家倒台的速度。
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眼下只要岁家的资金链一断,他就能将岁氏集团,拉下京城商圈三足鼎立的神坛。
但是他觉得还是不够快。
他转身将染满血的鲜花,丢进垃圾桶里,然后用伤痕累累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通讯录下滑到,陆氏集团里,他现在最得力的手下那行号码。
不是别人,正是傅晚乔从前最忠心的心腹沈湛。
傅晚乔疯了以后不久,傅泊俞便顺理成章地对外宣布,年月从此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
不知道傅晚乔究竟因何而疯的沈湛,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年月和岁珩的身上。
除了他俩,沈湛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事,能刺激的晚乔发疯。
晚乔最在乎的三件事,傅家继承人的地位,傅泊俞的偏爱,还有得到岁珩。
晚乔所在乎的一切,全都被年月一人拥有,沈湛觉得一定是年月和岁珩害得晚乔。
而心思缜密、做事狠绝的岁珩,是最大的元凶。
于是,沈湛主动去找,想要扳倒岁氏集团的陆闻景,和他合作,成为他的下属。
沈湛和陆闻景达成协议,他帮陆闻景扳倒岁家,陆闻景帮他让岁珩死。
陆闻景求之不得。
至于年月,沈湛答应陆闻景可以不伤害她,但他要年月离开傅家。
陆闻景同意了,他说他会让年月嫁给他,把陆氏集团的所有财产交给年月,说服年月放弃傅家家业。
沈湛只能选择相信他,陆闻景是他能最快帮晚乔报仇的一把利器。
他和陆闻景,互相利用。
彼时,陆闻景拨通沈湛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说。”沈湛的声音,如今有些沧桑。
他现在正抽空来医院,陪在傅晚乔的身边。一年了,傅晚乔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
电话那头,陆闻景的声音有些沙哑,“岁家那边的事,进展如何?”
“原本这最后一步可能有些难度,但可能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据我所知岁氏的几个大工厂,这两天接二连三地出现问题,与岁氏合作的几大银行那边,今天已经切断了与岁氏的资金来往。”沈湛胸有成竹地说,“不出意外,明天岁氏集团的股市就会大跌。并且,因为你父母那边找了人钻了一些空子起诉岁氏,近两日岁氏集团账户上的钱应该会被冻结。”
陆闻景:“消息靠谱吗?”
“当然,而且两天之后,如果岁家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来维持他各领域生意流程的正常运转,想不到办法拯救岁氏集团的股市。”沈湛说,“我可以保证,岁氏集团在京城的荣耀,也就到此为止了。”
岁家集团庞大,产业繁多。
能够让所有产业都正常运行,所需要的流动资金,是一笔巨大的天文数字。
银行不再合作,集团账户也被冻结的话,岁家不可能能让岁氏集团正常运行。
陆闻景:“干得好。”
“别只夸我,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快完成,你答应我的事呢?”沈湛望向正站在窗边,看着蓝天发呆的傅晚乔,嗓音低厉地继续对着手机那头的陆闻景说,“岁珩什么时候死,年月什么时候离开傅家?”
“很快,等我亲眼看到岁氏破产,你就会亲眼看到岁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陆闻景顿顿了,转身目光憧憬的,看向年月和岁珩相拥的方向,继续说,“月月就会回到我身边嫁给我,傅家于她便可有可无,她定会听我的放弃傅家的继承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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