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自己不替他脱云湿衣,难道任由他受风寒之苦,甚至因此得重病。她虽未曾患过风寒,但也见过贫困人家患上风寒,常常病重而死,难道自己能够忍心看他因此而送命。
董云楚若非倾心岳中影,自然不必如此为难,寻常男子,自可放手不管,便算自己心肠善良,替他更衣,在白家女子而言,并算不得什么难为,然而她自小受教汉人学问,自己虽不为世俗礼法所拘,但暗中却以为岳中影却未必,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被岳中影再看轻半分。
但不论如何,终不能再让岳中影受苦,便是为他所轻视,所轻贱,那又能如何,想到这里,董云楚心道:“管不了那么多,就算他将来看不起我,那也由着他去。”
这样想着,定定神,将岳中影身上衣衫尽数除下。
那塌边本有一席绵被,董云楚拉了过来,盖在岳中影身上,将他的湿衣尽数拿出洞来,在那洞外燃起一堆火,支起木架,将岳中影衣衫尽数搭在架上。
董云楚本是世家小姐,虽不娇气,但这些燃火之类的粗活却也从未曾干过,便是那燃火,便也是试了三四次,方始将些堆引燃,支木架更是好多次,才能将木架支稳
。这些活干下来,虽不是特别劳累,但终也觉得有些气喘,便回洞中,轻轻拉过一张竹椅,坐在椅中稍事休息。
她坐在椅中,看着岳中影的脸庞,在烛光的一闪一闪之中,忽明忽暗,不由得呆了。呆坐半晌,困意渐浓,竟然不自觉得轻轻将头靠在岳中影身旁,缓缓的闭上以双目。
不知道睡了多久,董云楚突然自梦中惊醒,睁开眼来,一低头,却见那绸被不知何时盖在了自己身上,急忙转头去看岳中影时,只见那石塌上早已经空空如也,那还有人在。
董云楚大吃一惊,忙起身跑出洞来,只见那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衣架也尽数散落在地上。向那大洞口看去,只见外面一片亮色。她忙冲将出来,却见那天已经大亮,云散天晴,碧空如洗,一轮红日挂在东天,照的四处暖意融融。
而岳中影,正席地坐在那巨石边上,盯着那溪水。溪水清清,早已不是昨晚那般肆虐无忌。
董云楚轻轻走上前来,岳中影过头,见是她,笑笑,道:“云楚姑娘,早。”董云楚方要开口,突然看到他胸前,惊道:“你,你的……”原来岳中影胸前衣服一团乌黑,却是外袍领口处烧的掉了大大的一块。董云楚立时觉得脸色发红,这衣服自然是昨夜自己搭在那木架之上烘烤时,不知怎得,被烧去了一块。
岳中影见她窘迫,便笑道:“没什么,这样穿着,更觉通透,晨风清拂,更令人觉得神清气爽。”董云楚听他玩笑,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却突然又想起昨天为他更衣,一时间,倒更觉心神不定,那脸色越发的红烫起来。
岳中影似是觉察到了她的心思,神情中也渐有些不自然,两人相对半天,却谁也没有开口。
许久,岳中影方道:“云楚姑娘,我为你备了早餐,吃过了吗?”
董云楚听他突然说句毫无相干的话,啊了一声,方始醒悟过来,便笑道:“是么,我怎么没有看到。”岳中影道:“便在那小洞中的桌上啊,你没有看见吗?”
两人一经说话,方才的尴便一扫而过,董云楚道:“那我端出来一起吃啊。”岳中影点点头。
董云楚回身进洞,果见榻前的小桌上放了一只竹盘,上边放了白家人常吃的几样食物,想来是昨天玉虚道人外出时带回的。
想起玉虚,董云楚四下里查看半日,不见玉虚身影,心中暗暗奇怪,但想他既不在身边,未尝不是好事,便也不云理睬,拿了那竹盘出来,放在了岳中影身前,两人席地而坐。
只见岳中影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细索,奇道:“岳大哥,你拿绳子做什么?”
岳中影笑道:“我本想结一根粗绳索,试试能不能将咱俩垂下去,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你看那边。”说着,指着对面的一座山峰。
董云楚顺着岳中影所指,只见远处山峰顶上依稀有人影不住在晃动。
岳中影笑道:“可惜玉虚老道士看得紧,咱们看来是逃不了了,不过正好,咱们可以用它来打点山泉解渴。
说着,缓缓将那细绳拉起,只见绳子尽头,系着一个竹筒,筒内装满了清水。岳中影端过那笔筒,递向董云楚,笑道:“客官请慢用。”
董云楚扑哧笑出声来,笑道:“多谢。”接过那竹筒,喝几口水,只觉那水甘甜美味,清醇无比,不觉赞道:“我虽常在点苍山里游玩,却从没喝到过这么甘甜山水。”
话音一落,似觉得此话有些不便之处,不禁脸上一热。
岳中影并未知觉,顺手拈起一块WY道:“方才,我有些饿的受不了,便偷偷吃了一点,没想到这里的WY当真是美味无比,嘻嘻,你也来一块。”说着递给董云楚。
董云楚轻轻接过,笑道:“我们白家人好吃的东西很多,可不止是这一样,有机会你可以都尝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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