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滟看了一眼五婶子身边的少年,他应该就是之前赵氏提过的和裴修年一起参加县试结果落榜的五婶儿子。
王氏也看见了顾滟和赵氏,率先扬起了笑脸和她们打招呼,“这是又去镇上了?”
顾滟真是佩服这些妇人,不管背后说过你多么难听的话,一见面还是能跟你热情地打招呼,反倒让你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回应。
赵氏也有些尴尬,刚要说话。
王氏却打断她,说道:“哦,我啊,我送送儿子,他今天要去书院了。”
说着神情也骄傲起来,“这孩子争气,二月份的县试考过啦,先生特别高兴,自打考试之后就让他回来好好休息,这不下个月就要府试了,这才去书院。”
“这可是大喜事,恭喜你了。”赵氏又看着少年道:“涟哥儿也恭喜你啊。”
裴涟年纪和裴修年一样大,身材瘦小五官平平,身上也没有什么少年人的朝气,反倒有些阴沉,闻言只是翻翻眼皮看了一眼赵氏,随后又垂下眼,搭理也没有搭理。
顾滟暗暗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呀!
他这么不礼貌,赵氏也有几分不喜和尴尬,对他们道:“那我们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哎呀不急。”王氏反倒拦了拦,“嫂子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们这整天往镇上跑光琢磨着怎么花钱,整天也不管管年哥儿,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今年的府试定是要错过了。”
顾滟又是一阵无语,就说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怎么今天还拦着不让走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赵氏听得也秀眉微蹙,刚要说话,又被她打断。
王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嫂子不要怪我多嘴,今年不考就不考了,就怕年哥儿这功课落下,往后再也拾不起来,那不是可惜了。别光想着挣钱花钱的,还是要多督促他。涟哥儿要不是我时常督促,也考不过县试,所以这当娘的,还是得顾家一点。”
这话就差戳着赵氏的脸让她在家安分一点了,顾滟本来不想跟她计较,可听了这话,怒火直接顶上脑门,阴阳怪气是吧,她也会!
“五婶子你这话说的,我夫君哪用得着别人督促呀,天赋高就是算边学学这县试也是一次就过。读书这种东西,光旁人使劲有什么用,还是得自己有天赋,只有那资质差的才会死读书。”顾滟说完仰脸一笑,“您说是吧五婶子?”
王氏登时被她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她气道:“你说谁资质差,说谁死读书呢!”
顾滟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谁也没说呀,只是举个例子,五婶子你可别对号入座。”
这话更是让王氏心里那股火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堵得她好一会没有说出来。
倒是一旁的裴涟冷哼一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顾滟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出处,知道孔老夫子的本意不是贬低女性,可是显然裴涟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贬低和歧视的意思,更把她和小人画等号!
“你这话还真是没说错,这小人就是难养,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还要被你说一句唯女子难养也,你可真对得起你娘。”顾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劝你还是好好读书,别自己学问不够,那圣人的话出来拽文,先生听了可是要打你的。”
“你!”裴涟也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王氏一看她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更是气炸了,大怒道:“你这小蹄子,敢跟未来的童生老爷这么说话!就这样还什么有福之人,我呸!我看你就是扫把星,灾祸头子,自打你来了裴家,我也没瞧着裴家有一点好,我就看看裴修年他什么时候能好!
她这一嚷嚷起来,立刻把村口聚在一起晒太阳聊天的妇人们给惊动了,都围了过来。
听她说什么裴修年什么时候能好,一个妇人立刻道:“你还不知道呢?年哥儿他早就好了,刚刚已经去镇上了。”
这话让王氏跟被雷劈了一样,立刻愣在了当场,好一会才看着赵氏问:“裴修年他已经好了?”
赵氏点点头没说什么,但顾滟可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真是让五婶子失望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故意要看我出丑是不是!”王氏恼羞成怒,冲赵氏大吼。
哪是赵氏不愿意说,明明是她三番两次打断别人说话。
顾滟可不惯着她,直接说到了她脸上,“咱们一见面你就问我们是不是去镇上了,话也不让人说就提起你家涟哥儿的事。我们倒是想告诉你,你给我们开口的机会了吗?”
她又冷笑一声,“又说我婆婆她不顾家,照顾不好夫君,要是我说夫君已经大好,不是打了您的脸,我也不能干这种事呀。”
“你,你……”王氏“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她身边的裴涟脸色涨红,一把夺过她胳膊上的包袱,怒道:“都怪你非要跟他们说什么话,有什么好说的,耽误我去书院!”
王氏看儿子生气,立刻没有刚才撒泼的模样,赶紧道:“东西重,娘给你拿着。娘不说了,咱们赶紧走,你别生气,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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