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装饰豪华的大马车停在自家门口,顾滟掀开车帘就注意到了,此时见坐在车里的是谢承运,也不觉得惊奇了。
“谢公子,许久不见。”她正站在马车上,只对他简单颔首。
裴修年走到马车旁,伸手扶着她走下马车,解释道:“谢公子是送我回来的。”
一靠近他,顾滟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由蹙眉看他一眼,但此时有外人在她也没有多说。
她对谢承运谢道:“谢过谢公子。”
“不过是顺路,顾姑娘千万别跟我客气。”谢承运摆摆手。
“时候还早,谢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进府坐坐?”
都已经到了家门口,她自然而然发出邀请。
一听到她这么说,谢承运下意识就想答应,但随即就看到了裴修年微冷的眼神,他抬起的屁股又落回凳子,对她笑道:“我接下来还有些事,就不叨扰了。等改日再来拜访。”
“既然如此,谢公子走好。”顾滟对他微微欠身。
裴修年也冲他拱拱手,谢承运颔首对两人回礼后就放下车帘,车夫调转马头的功夫,顾滟瞥了一眼身边的裴修年,皱着鼻子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刚刚冲谢承运拱手,袖子煽动之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香气,夹杂着他身上的酒气,让她想捂鼻。
听她这么问,裴修年下意识地嗅嗅自己身上,却只闻到手腕上手串上檀香。
他正疑惑,谢承运突然掀开马车窗帘,笑着对裴修年道:“裴兄今日可是抢尽我们的风头,吸引了满船花娘的视线,身边莺莺燕燕,不知道是从哪位花娘身上沾染的。”
见顾滟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冷下来,而裴修年一脸吃惊的模样,谢承运瞬间觉得心情舒畅,冲他们一笑,“改日再来找裴兄下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放下窗帘,马车也随后动起来。
谁能想到,他临走竟然会摆自己一道,裴修年的面色难看,赶紧跟顾滟解释:“没有这回事!”
顾滟抱着胸冷眼看着他,“是你没有去抢他们的风头,还是船上没有莺莺燕燕?”
他确实出了风头,船上也确实有花娘,裴修年一时语塞,好在反应快速,“我没有主动招惹她们,是,是不小心……”
“哦……”顾滟打断他,挑眉道:“知道了,不小心嘛。”
这话更是把他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头,裴修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滟滟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何鸿轩这么放肆,竟然会让花娘上船,我下次一定打听清楚。”
“还有下一次?”顾滟哼笑一声。
裴修年还要解释,但顾滟已经懒得再听,快步走进了大门。
院子里,裴双双正在和白白玩,一看见顾滟进来,立刻跑过来迎接她,白白更是绕着顾滟撒欢。
“姐姐,今日贾爷爷又夸我了,说我跟你一样,有灵……”她抱着顾滟的腰正说着,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顾滟身后的顾滟,蹙着眉峰问道:“哥哥你身上什么味道?”
听她这么问,裴修年又忍不住抬起袖子闻了闻,怎么他就闻不到自己是身上有什么味道。
“你别胡说,你隔这么远还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裴双双一扬头,“怎么闻不到,一股子酒味混合着胭脂香,又香又臭的!”
听她这么说,裴修年脸色更难看,咬牙道:“你可真是哥哥的亲妹妹。”
顾滟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双双咱们进屋。”
“好。”裴双双扭头冲裴修年做了个鬼脸,才牵着顾滟的手,一蹦一跳地随着顾滟进屋了。
“那我先去换身衣服。”裴修年赶紧道,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裴修年换好衣服,平娘便来收脏衣服。
他瞥了一眼平娘,问道:“大小姐正在做什么?”
“在跟贾老先生说话,少爷找大小姐有事?”平娘恭声道。
裴修年摇头,“你去忙吧。”
平娘点头正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你看大小姐她还在生气吗?”
“瞧着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平娘不敢糊弄,仔细想了想,“贾老先生最近有双双小姐陪着,没有再跟小姐发脾气,两人就是正常说话。”
看她根本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裴修年只能摆摆手,“你忙去吧!”
平娘看他一脸不耐,心里一突,退出房间之后,仔细想了想刚刚说的话,觉得没什么错漏,怎么会惹得他不高兴了。
正巧遇见庆生,就一把拉住他,问他:“少爷今日遇到什么事了吗?问大小姐有没有生气,我答大小姐没生气,他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庆生刚刚就跟在裴修年跟前,自然知道来龙去脉,看着自家娘有些无奈道:“没什么事,少爷也不是对你,这件事娘就不要掺和了。”
“你仔细跟我说说!”
“娘不是说过,少爷的事情别什么都告诉你吗?”庆生干脆拒绝,“我还得给少爷送书信,就不跟娘多说了。”他说完就跑走了。
平娘低声喊了他两声,也不见他回头,只能骂了句“小兔崽子”。
虽听庆生说让她不要掺和,可素来对下人温和的裴修年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高兴,还是让她觉得忐忑,想来想去,觉得去问问顾滟才能安心。
听平娘说完此事,顾滟不由冷笑,如果真的问心无愧,怎么不敢来见自己,还跟旁人打听她生没生气,一副心虚的样子!
看她这副神情,平娘更加忐忑,总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件坏事。
“没事,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在意。”顾滟冲她一笑,“我今天没事,晚饭我来做,你跟娘说一声,让她歇着吧。”
“是。”平娘从她这里得了准话,心里边终于松了口气,便要离开。
“慢着!”
她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只能转身恭声问道:“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他换下来的那身衣服,随你怎么处置,总之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
她记得清楚,那不是赵氏做得衣服,扔起来也丝毫不心疼。
平娘一脸莫名,但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就赶紧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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