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没有传什么消息过来,反倒是直接派了人过来。
一行五个人,为首的穿着一身黑色常服,喊着要直接见五当家和六当家。
“等着!”小虎佯装凶恶地冲他吼了一声,转身回了船舱。
一到船舱里面,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一见到老沈就赶紧道:“外面来人了,应该是刘大人的人,东家他们她准备好了没有?”
他这话声音不小,房里的顾滟也听得清楚,直接扬声道:“让他们上来吧。”
此时的石田已经换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也重新梳洗过,整个人除了脸色稍稍有些苍白,整个都状态都还不错,甚至还养胖了一点。
他有些紧张地搓着膝盖,“东家,人来了我该说些什么?”
“平时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顾滟瞥他一眼,又给他顺了一遍剧情,“不是跟你说了,咱们这次来和往常一样是来谈生意的,这会儿青龙帮没了,海上这么乱,他们能合作的就只有咱们,咱们的价格当然也要水涨船高。”
石田自己咕哝了一会,对她讨好一笑,“东家你放心,我都记着了,一定谈个好价……不是,一定配合好您。”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随着老沈推开门,一个脸白圆胖的中年人走进来。
他一进门就冲着六当家怒道:“不是给你们传了消息让你们最近别过来吗?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顾滟打量着来人,正在想这是不是那位刘大人,就听石田道:“房管家,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劳动您亲自来了?快坐,咱们坐下好好说……”
房管家却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坐什么坐,我哪有时间跟你好好说。我来就是告诉你,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没有刘大人的命令,你们玄武帮谁都不许靠岸!”
“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石田的态度也冷下来,自顾自地坐下,端着茶杯看他一眼,“海上的事情您也知道,都乱成什么样了。咱们有多久没来过买卖了,每月还得给您交钱,兄弟们也得吃饭是不是?”
房管家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有脸说,多好的机会你们把握不住,被些小帮派给玩得团团转,还有脸跟我提钱的事?”
石田露出一分尴尬,拳头抵着嘴唇清了清嗓子,“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他们个个跟疯狗一样,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刘大人难道敢跟这些疯狗合作吗?”
这话倒是真把房管家给问住了。
“现在查得紧,买卖不好做,房管家也该明白,这买卖做不长远了。咱们都得早做打算,岛上这么多弟兄,要想回来总得置房子买地,您也体谅体谅咱们。”
房管家这下也不着急回去了,一挥袖子坐到他旁边,“六当家,真不是刘大人不体谅兄弟们。你也说了,现在查得紧……”他压低声音,“连太子都搭进去了。”
他脸色为难道:“现在往上边递银子,得是原来的三倍五倍,就这上边都不肯收,刘大人也难做啊!咱们一块做买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彼此体谅吧!”
话说得亲热,石田的脸色却冷下来,“咱们到底也是买卖,没有我们一直往里搭钱的道理。”
他冷道:“我看还是这样吧,我们直接去找刘大人谈。”
“你知不知道钦差就在城里,你想进城门都没有!”房管家怒道。
石田轻哼一声,“没有门,总有窗户吧?”
“你!”
“房管家是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滟淡声道:“麻烦你回去告诉刘大人,咱们这些人做的本来就是卖命的买卖,给谁卖都是卖。大人有一堆,玄武帮可就只有一个,让他自己想去吧。”
石田就是配合她说说此行的目的,这种要表明态度的时候,还是要顾滟自己来。
她清冷的声音一响起,房管家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看她带着兜帽气质卓然,都不知道自己眼睛是出什么毛病了,竟然没注意到她。
他心里明白,这就是那个玄武帮的五当家。五当家盛名在外,据说是个极美貌的女子,曾是被海盗抢上岛的。一个女人,从囚徒混成了五当家,就能知道绝对是个狠角色。
可她的话,立刻让房管家怒从心起,“你们敢威胁刘大人?别忘了,要是没有刘大人一直以来替你们兜着,你们这些人市舶司给一锅端了!”
“我们是付了钱的!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没意思了?”顾滟声音也冷了几度,“我们这次的要求过不过分你们自己掂量,最好是让我们见一见刘大人,坐下好好谈谈,大家都安心。”
房管家还要说什么,顾滟却完全不再给他机会,扬起声音,“来人,送客!”
老沈立即推门进来,对房管家做出个请的手势。
在别人的地盘上,房管家就算怒气冲天也不好发作,只能狠狠哼了一声,还是跟着老沈走了出去。
人都离开,本来坐在桌子上一脸阴沉的石田,立刻换上笑脸,满是讨好地看着顾滟,“东家,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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