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升只在秦翼的军营中待了大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开,赶回了黑山军大营。杜普却没有急着走,他还有满腹疑问,想请教秦翼。
自从昨天张燕率领黑山军进入沾县境内后,杜普就忧心忡忡,食不甘味,寝不安枕。黑山军这次足足来了四千兵马,还是由大头领张燕亲自挂帅,比上次于毒来沾县时更不好应付。
如果不是秦翼已经带兵来援,之前还轻而易举打败了于毒,只是杜普自己面对张燕这四千人马的话,他恐怕立即就要向张燕投降了。
虽然有秦翼这个帮手在,但杜普的压力也着实不小。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眠,急出了一嘴燎泡。
今天一早,他就派人再次与秦翼联络。不想,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秦翼的一名信使。原来,杜普所派的这位信使在半路上遇到了秦翼的信使,二人又一同回了沾县。
杜普看了秦翼的信之后,又惊又喜。惊的是,昨夜张燕居然带兵去偷袭秦翼的军营了,他都替秦翼捏了一把冷汗。喜的是,秦翼居然说服了张燕退兵。
至于秦翼在心中提到的条件,对杜普来说压根就不是事儿。不就是释放黑山军俘虏,并未于毒办一场丧事么,这太简单了。别说是这点条件了,就是让杜普认于毒那死鬼当爹,给他披麻戴孝发丧,杜普也会照办的。
所以,杜普就急匆匆的赶到了秦翼的军营。但因为他跟黑山军的陶升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有很多话,却是无法跟秦翼说了。因此,在陪同秦翼、徐晃送走陶升过后,回到中军帐杜普就向秦翼询问起了昨夜之事。
秦翼道:“昨夜之事还真是凶险,也幸亏秦某早就对张燕偷袭秦某的军营有所预料,防范严谨,这才没让他得逞。”
一听秦翼回答的有点含混,杜普干脆直奔主题:“那秦贤弟是如何与那张燕谈成退军之事的?”
“唉,此事秦某本部打算告知杜兄,但既然杜兄问起,秦某也不好再相瞒了。”秦翼叹气道,“其实,为了说服张燕退军,秦某是花了大代价的。”
“哦?秦兄弟莫非还答应了张燕的其他条件?”杜普猜测道。
秦翼点头:“那张燕与我搦战,被我所俘。我本以为,轻易就能说服他退兵,谁知此人极为硬气,宁死也不低头。最后,秦某答应他,以后每个月都要送给他三百石军粮,他这才同意退兵。”
“什么,秦贤弟竟然答应了如此苛刻的条件?”杜普一听大惊失色。
其实秦翼纯属在忽悠杜普,既然他是来帮忙的,不妨把这个人情做的再大一些,也好换取杜普的加倍感激。
秦翼苦笑道:“不答应不行啊,此人宁死不服软,我总不能真把他杀了吧。如此一来,那咱们跟黑山军可就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怕是要不死不休了。这岂不是连累杜兄么。至于释放于毒部的俘虏,给于毒办丧事,却是做给被人看的,倒是无关紧要。”
“那……每个月送给张燕的三百石军粮,秦贤弟打算如何筹措?”杜普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翼一下就听出了杜普的弦外之音,他这是生怕由他来负担这笔交易。
秦翼一笑:“既然是秦某答应张燕的,那自然由秦某来筹措粮食了。每个月三百石军粮,可供养一千人,唉,秦某就当多养了一千口人吃饭吧。”
杜普闻言,明显松了一口长气。但他终究有些不好意思,便心口不一的说道:“秦贤弟是为了保住我沾县才背上这笔债的,理应由某来承担,只是……”
秦翼也知道,杜普也只是说好听的,你让他承担一部分或许他能做到,要真让他承担全部,他怕是做不到的。再说了,这笔所谓的交易,完全是子虚乌有的。
因此,秦翼也不等杜普强调推脱的理由,就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杜兄不必再说了。秦某既然认下了这笔债,就由秦某一人承担好了。反正,秦某在并州也不一定还能呆几天,先给张燕点粮食让他退兵,至于以后……唉,且看秦某是否还能在并州待下去再说吧。”
杜普一听此话,眉头就是一皱,当即问道:“秦贤弟此言何意?难道,你打算去别处任职了?”
秦翼继续保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杜兄难道没听说么,董卓已表奏牛辅为并州刺史。秦某以前参与过讨伐董卓之战,那牛辅若来并州,岂能容得下秦某?”
“牛辅要来并州?!”杜普更加吃惊。
“此事,秦某探知已久。要不然,秦某也不会来沾县救援杜兄了。”秦翼点头道。
杜普疑惑道:“秦贤弟救援沾县,与牛辅有何关联?”
“呵呵,反正秦翼迟早要离开并州逃亡,既然来了并州一场,索性给并州的同僚留点情分。今后若有机会相见,或者说,秦某落魄之时,也好来投奔杜兄啊!”
“秦贤弟切莫如此,我沾县能解这两次黑山军兵围之灾,全赖贤弟鼎力相助。杜某乃知恩之人,今后,贤弟若有用得着杜某之事,尽管直言,杜某定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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