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已经到长子县两天了,他是在回黑山的途中,专门绕到长子县,来拜访秦翼的。
秦翼带兵返回长子县时,已是傍晚时分,戏志才和张燕一同出城迎接秦翼。随后,众人进城,回到郡守府二堂,分宾主落座。
“贤弟,某已看过河东郡东部地区,某认为,那里比黑山好多了。”张燕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说道。
秦翼也笑了:“如此说来,张兄是打算将部众迁至河东郡了?”
张燕点头道:“迁!一定要迁!某早就受够了在夹缝中求存的滋味了。河东郡土地肥沃,地域辽阔,虽然已无多少人烟,但还有很多残留的村镇,只要稍事修整就能住人。某准备先迁五万丁壮去河东郡,先把秋粮种上。在秋收以前,争取把黑山军所有部众迁至河东。”
“哈哈,张兄这是要全盘放弃黑山的基业了?”秦翼笑问。
张燕苦笑道:“某在黑山已住了五六年了,要一下放弃黑山的基业,也着实有些不舍。但黑山那儿太苦了,又处于并州和冀州、幽州的夹缝之中,张某根本难以施展抱负。如今秦贤弟为张某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为了我黑山军数十万部众更好的生存,张某也只能忍痛放弃黑山了。”
这时,戏志才忽然说道:“张将军,如果你们全部撤出黑山的话,莫要将重要的军寨烧毁,不妨留给我家主公如何?”
秦翼和张燕一听戏志才的话,都愣住了。张燕看向秦翼,发现秦翼也是一脸茫然,才知道这是戏志才自己的主意。
见秦翼和张燕都不解,戏志才便道:“自打主公告诉戏某,他向张将军提议,将黑山军迁去河东之后,戏某就一直在想,黑山不能放弃。若张将军迁出黑山,我军不妨拨两三千人驻防黑山。以防公孙瓒觊觎并州。”
秦翼一听戏志才的解释,恍然大悟:“对对对,那公孙瓒素有野心,如今他还在与袁绍交战,顾不上并州,若战事结束,他见张兄的黑山军撤走,必然会兴兵征伐并州的。戏先生这个主意不错!”
张燕沉思了一会儿,便道:“黑山虽然穷困,但胜在地势险要,内有太行八陉之一的蒲阴陉,只需一两千兵马,就能隔断幽州通往并州的道路。实不相瞒,若不是有此陉道天险守卫,我黑山军早就被公孙瓒攻灭了。”
稍顿,张燕又道:“戏先生的提议,张某答应了。反正,黑山我已打算放弃了,那就送给秦贤弟好了。”
“多谢张兄厚谊!”秦翼满意的笑了。
张燕一摆手:“我只是将一堆破烂丢给秦贤弟,算哪门子厚谊。反倒是秦贤弟你,为张某指了一条明路啊!我黑山军上下,都该感念贤弟的这份恩情。”
“哈哈哈,张兄客气了。”秦翼大笑。
这时,戏志才忽然面现犹豫之色。
秦翼见状,便问道:“戏先生,你又想到什么了?”
戏志才又沉默一会儿,才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道:“有件军务,本为我上党郡的家事,但与张将军也有关系,戏某就直言吧。”
“军务?”秦翼一怔,“怎么了,难道又有战事?”
张燕也惊疑道:“如今,上党郡四周一片生平,何来的战事?”
戏志才道:“是河北的战事。”随后,他就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上前递给秦翼,又道:“前日,也就是张将军来长子县的那天,戏某收到了袁绍派人送来的公文,主公请看。”
秦翼一惊,连忙接过那封信,展开细看。
戏志才坐回原位,向张燕解释道:“公孙瓒自与袁绍开战后,至今两军已交战十数阵,互有胜负。但还是公孙瓒胜的多一些。袁绍信中说,公孙瓒军已推进至界桥。青州的田楷,也与公孙瓒结盟,从东南对冀州发起攻击。袁绍如今腹背受敌,形势很危急。他见上党郡已击退牛辅,便想让主公出兵幽州,去袭扰公孙瓒后方,已减轻他的压力。”
稍顿,戏志才又道:“张将军,袁绍应该也请求你出兵了。只是将军还未回黑山,暂时不知此事。”
张燕听完戏志才的讲述,秦翼也把公文看完了。
“袁绍还真会使唤人啊,一刻都不让我得闲啊!”秦翼苦笑道。
张燕沉思了一会儿,道:“若那袁绍也命张某出兵,张某是不会听从的。秦贤弟,你呢?”
“张兄,你们黑山军要迁往河东了,这是大事,不听袁绍的命令情有可原。可秦某如今却正好无事。若坐视公孙瓒和田楷攻入冀州,倒真说不过去了。”
戏志才也道:“主公,戏某也认为,应该服从袁绍的命令。一则,袁绍乃太尉,掌三军兵权,我等毕竟是邺城天子的臣子,若不听命,于理不合,也会得罪袁绍。二则,公孙瓒如今势大,又与长安朝廷眉来眼去的,若任他攻灭袁绍,将来他必会起吞并我上党郡的心思。”
“可是,先生之前不是说,即便公孙瓒攻灭袁绍,也定会继续拥立邺城天子么,那时,我们转投公孙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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