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瘦猴服侍周敞换了衣服,又把长发重新梳理一番戴了头冠。
然后瘦猴去备马车,周敞则独自站在奕王府大门口发郁闷。
穷啊,真是没有比奕王更穷的王爷了。
奕王府的大门比端王府的小了一半,整个王府的规模勉强也就只有端王府的三分之二。
门口同样有两只白玉石狮子,左边的少了半只耳朵,右边的少了半条腿。
“寒碜呐,真寒碜。”这还是堂堂王爷府邸。
周敞嘬得牙花子疼,心里更发狠,奕王允许自己穷到这个地步,她可不能。
不一刻,叮当乱响,瘦猴将马车从侧王府侧面赶了过来。
周敞也就再注意到这辆马车叮当乱响的两个罪魁祸首。
“这铃铛还是摘了吧,有什么用?”周敞瞧着马车前沿挂的铜铃。
瘦猴跳下马车,将脚凳撂在地上:“这怎么行,王爷忘了,这还是您让挂的,那次在西城杏花坊,不是差点儿撞了孩子。”
周敞无话可说,又指后面:“那木箱子就不用天天驮着了,这马车本来就不结实了。”
奕王风铭的马车,车身原本就要散架子了,却还在车尾绑了个能装下人的大木箱。木箱下面还绑了梯子,马车一跑起来,上下前后冲撞,再加上前面的铃铛,噪音堪比发狂的牛群。
“王爷不是说今日要进宫找吃食嘛,万一多了放不下,从前咱们摘的野果野菜,可全靠这箱子呐。”瘦猴说着话不但没有将木箱子拿下来,反而又紧了紧绳子。
“那得多少东西才需要这么大的木箱装。”周敞腹诽,到底没说出口。
这都是奕王干出来的“好事”,她不好短时间内改变太过。
瘦猴拍拍手上灰,服侍周敞上马车:“不过,王爷,咱这马车实在该换一换了,修也修不彻底,迟早还是要坏。”
周敞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奈何没银子,只好默不作声。
之后,二人进了皇宫。
周敞先带着瘦猴去御膳房转了一圈,结果想象与现实不同。
御膳房现成的吃食都不知去了哪里,且连个像样的杯盘都没瞧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王爷,估计东西这会儿都送去了议政殿,听说朝廷那些大臣们有时候一天在里面吃几顿呐,花的还都是宫中的银子。”瘦猴只要是吃的问题,脑筋都会格外灵活。
宫中的吃食最低等的也比奕王府厨娘王妈妈的手艺好。
“议政殿?对,正好,去议政殿。”不提想不起来,一提,周敞立刻能从奕王的意识里了知那是朝廷官员下朝之后议论处理政事的地方。
平日议政殿里常备茶水点心水果等食物,供议事大臣享用。
虽然奕王风铭的记忆里,从未踏足那里,但她要探听临帝的口风,还真就是那里最合适。
“你说的对,大白天那帮家伙可是有吃有喝,这会儿功夫恐怕是连午膳都该上来了,”周敞越想越对,“走,去议政殿,一会儿但凡见到盘子里有吃的,都得拦下来。”
“得嘞,王爷放心,有奴才在,吃的一个都不会错过。”瘦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方大大的白布巾。
周敞带着瘦猴走进议政殿,走出个土匪进村的架势。
一进门就引来众人诧异惊奇的目光。
“叮,客户下单冰裂笔洗一只。”
“叮,客户下单紫檀笔架一座。”
“叮,客户下单银盘银碗一套。”
“叮,客户下单青瓷茶壶茶盏一套。”
……
随着往里走,脑袋里视点系统下单的提示音不断。
周敞只专注桌子上摆满糕点、水果的盘子,这些都是皇宫提供,算不得个人。
至于文房四宝和茶壶茶盏,那都属于私人在用,怎么也不好直接“收”走。
议政殿极大,分开成各个独立区间,分开三省六部,各自为政。
周敞所到之处,一律针落可闻。
每一道落在周敞身上的目光都好像能够吸走她周围的空气,真空般的死寂中,连眨一下眼都好像能听见沙沙声响。
一回生、二回熟。
以后这种事情,还要经常干,否则佣金贷款怎么还?
倒是瘦猴,跟在周敞身后,似没有半点儿心理负担。
无论周敞拿什么递给他,他都照单全收,不但往布巾里包,也往怀里揣,当然也不忘直接往嘴里塞。
一些认出奕王的官员,老练地避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看公文。一些从来没见过奕王的官员不知这二人是谁,就要出言阻止,也被旁个认识的官员使眼色阻止。
瘦猴的大布巾,已经装了四盘水果、四盘糕点,因着是连盘子带东西一块儿拿,也就包不了多少。
周敞手上还端着两盘糕点,但总觉得还不够。
“用那个。”周敞一指正厅之上最大桌案上的一块桌布。
瘦猴更不含糊,先把刚才八盘子的包裹撂在地上,上去就扯下来,然后又是一通搜刮。
“哎,你们都过来。”正巧一队内监七、八个,都端了装满吃食的托盘进来,周敞直接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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