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强硬如丁玄海,此时也不免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本以为赵飞龙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此次能够担任钦差,无非就是仰仗着女帝荣宠。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底细竟然会被赵飞龙扒的一干二净。
甚至就连兖州原本要向朝廷缴纳多少赋税都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面对赵飞龙这咄咄逼人的态势,丁玄海一时有些难以招架。
赵飞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方刚刚既然冒犯了自己,他就一定要找补回来。
中堂之上如今鸦雀无声。
赵飞龙环顾在场众人一遭,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其实丁大人刚刚那番话说的倒也没错。”
“若论年纪的话,在座的各位的确都是我赵飞龙的叔伯长辈。”
“但有一句话我想大家应该也听说过,那就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尔等吃的虽是朝廷俸禄,可这些俸禄却也都出自于百姓。”
“但凡你们有些良知,就不应该如此坑害百姓,诓骗朝廷。”
“赵某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想点醒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悬崖勒马,好自为之!”
“张守义,你既身为通判,那我之前从京城带来的那些赈灾粮食是不是也都由你对接?”
之前被赵飞龙骂的狗血淋头的通判。
此时终于领教到了这位赵世子的厉害。
听到对方的询问,他仓皇起身应道:“世子说的没错,此事的确由卑职对接!”
“那我问你,你之前承接到了多少粮食?”
“这……”
被问及此事的时候,张守义显得有些迟疑。
他朝着坐在主位的陈光达看了一眼。
似乎迟疑着自己是否应该禀明此事。
赵飞龙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却发现陈光达正用目光偷偷向张守义传达想法。
见此情景,赵飞龙怒斥一声:“上官问询,你理应态度端正。”
“可你如今却环顾左右,似是而非,张守义,你是没将本官放在眼里吗?”
“卑职不敢!”
这张守义年纪虽大,但却是个懦弱无刚的人物。
经赵飞龙这么一呵斥。
他立刻将头转向了赵飞龙。
如此一来,陈光达想要借眉目向他传达消息的计划便只得落空。
张守义立正原地,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下官从州府衙门接收到的粮食共有十三马车,粮食总量共计十二万七千六百斤!”
“可我怎么记得我之前总共带来了十八万斤的粮食?”
赵飞龙之前一路押运粮食从京城赶往兖州。
虽然中途曾遇到阴兵借粮,丢失了共计近两万斤的粮食。
可细算下来,他带到兖州的粮食应该还有十八万斤。
这些粮食全都是他用之前在参与聘亲大会,外围博彩时的盈利购买,虽然并不是由国库出资,可是朝廷却也知道有这些粮食的存在。
粮食才刚到兖州一天,竟然就丢失了五万两千多斤,这不恰恰证明了兖州存有内鬼吗?
面对赵飞龙的质问,张守义两股颤栗,口中结结巴巴的应道:“卑职,卑职并不知道其中详情,这一切全都是州府衙门派人与卑职进行交割,卑职也只是按照粮食总数进行入库而已!”
赵飞龙闻言微微点头:“嗯,你倒是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那我问你,这些粮食已经交割到了你的手中,为何你给百姓派发粮食却又如此吝啬?”
“本官今天曾亲自前往街头领粮,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些饥民能否吃上一顿饱饭?”
“可根据本官所知,城内原本设计好的三十处粥棚,却在今天早晨被拆得只剩十处。”
“而每处粥棚获得的粮食总数,也不过只有百余斤罢了。”
“兖州城内数万百姓,其中多是老弱妇孺,他们本想借此机会吃口饱饭,可州府衙门却只让他们喝了口米汤,难道这就是你这兖州通判的作为吗?”
面对赵飞龙的一再追问,张守义险些被吓得尿了裤子。
他站在原地支吾良久,最终方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卑职做的不对,卑职只想细水长流,却没考虑到如此派粮给当地百姓造成的影响。”
“恳请世子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愿意将功补过,明日一定让全城百姓吃一顿饱饭,为此我愿身先士卒,散尽家财,用我这些年来积攒的积蓄为城中百姓购置粮食!”
张守义知道对方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所以才向对方告饶,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一马。
可谁知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赵飞龙却只是摇了摇头。
“张守义,如果你只是为人吝啬,并未酿成大错,赵某今天绝不会深究你的过失。”
“我知道你也是穷苦出身,白丁取仕,性格里难免会夹揉着一些小家子气。”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置百姓民怨于不顾!”
“丁玄海身为同知,穷兵黩武,豢养军队,就算你不能阻拦,可你也应该据理力争,你要为你治下的百姓谋求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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