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柳城时,他很无措,一个劲说桃子的死和他无关。
这点其实警方已经清楚,柳城那天从会所出来就和朋友去大排档喝酒,还和人打了一架,进了派出所,第二天早晨才被他爸的律师接走。
在桃子死亡这段时间,有不在场证明。
可当警方询问他和桃子在包房里都怎么交易,怎么个形式时,柳城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都不肯配合。
陈立在玻璃窗外看了半天,手指点着桌子,“他找桃子肯定不是一般的表演。”
纪莫年和柳城虽是大学室友,但说实话,并不算多好的朋友,不是一类人。
纪莫年父亲一向不喜他和商人子弟来往过密,怕被人议论,柳城也挺看不惯他总端着。要不是前几天查案需要,毕业这么久,两人除了几次同学聚会上见过,其他时候基本不联络。
但到底四年在一个寝室,凭着纪莫年对他的了解,没觉得柳城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他富二代出手阔绰,长得好,总是一大群女生围着,换女朋友换的快,有些花心,但他审美正常,没听说有不良习惯。
就算他爱玩,在这种会所找个姑娘陪着,只是擦边,也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吧,可柳城现在的表现就非常奇怪。
不止是柳城,桃子那天晚上在他之后,还接待了一个客户,是个中年男人,那人竟然也支支吾吾不肯说和桃子到底干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情节。
而且从记录上看,就数柳城和这个中年老板点桃子,点的最多最频繁,其他人还偶尔换换人,可他俩自始至终都是桃子。
他俩一直不肯开口,警方又找了几个桃子的客户,但答案很丰富,有说找桃子演空姐的,有说演护士的,也有说玩过家家的,大多数是以挑逗为主题的娱乐。
如果真是这些,那柳城二人为什么不肯说呢。
但其中一个客户透露出了一个信息,说桃子之所以红,除了基础的表演陪酒,桃子赢在演技好,说有时候觉得她在这陪酒都糟蹋了,那可是演过文艺片的演技,说桃子既不年轻也不怎么漂亮,却能在会所出名,就是因为演技好。
之前有外地的客人莫名来,刚刚失去亲人,就让她按照亲人生前的习惯表演,那个客人后来给了她好多小费。这事从桃子小姐妹口中听说的。
小姐妹说因为保密协议,她们私底下,偶尔交流,却不怎么说具体内容,就有次桃子喝多了,说很多客人喜欢她,不是为了那方面快感,而是活在梦里。
还说她没能继续在演艺圈逐梦,在这,偶尔接这种客人,倒能给她点安慰。
这些调查让警方有些惊讶,也就是说,找桃子的也许并不只是玩乐,还有些是精神需求。
再看柳城等人,一直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更让人好奇,他们是找桃子表演了什么。
会不会找桃子的郝大伟,也是因为某种精神上的情节。
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事,陈立点着纪莫年,“你和他大学几年室友,他有什么弱点吗?”
纪莫年想了想,柳城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狂的很,但他一见自己父亲就打怵。
陈立转着眼睛又去问了情况,警员说柳城被带进来,就没给家里打过电话,还一直拜托警员可不可以保密。
此时坏笑着,给小王耳语了一番,小王进去后,里面的柳城大惊失色。
纪莫年惊讶的看陈立,“你也太阴险了。”
果然柳城松动了,崩溃的手捂着脸。
“我之前看过医生,但没办法,情况严重到我根本没法结婚生子,直到遇见桃子,也是偶然,不知道是她演的太逼真还是怎样,每次见完她,我心里舒服了,就能好一阵,可过段时间又犯,就得找她,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我已经在积极治疗了。”
“你让桃子演了什么?”
“我妈。”
在场警员都震惊不已。
柳城彻底泄了气,“我找桃子,是因为她演技特好,但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只是找桃子给我治病。
我知道你们听这话肯定觉得我很恶心,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试了很多次就是不行,交女朋友一到关键时候,我就软。
前些年还好,年轻,我换女朋友频繁,偶尔还能装绅士。可现在我在公司里,在生意场上,交往的女人,如果不到最后一步,人家久而久之,就会发现我有毛病,已经有女人开始议论我有问题了,瞒不住了。
可我就是不行。”
他双手捂住眼睛。
柳城的母亲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去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没人知道柳城母亲,是精神疾病发作意外去世的。
而他母亲在一次发病时曾把少年的他,当成他父亲。
那次他吓坏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找心理医生治疗,可一直没效果,一到关键点,他就想起他母亲抱住他的样子。
当时真的把他吓到了,可这种事又能和谁说,长久的心理压力,让他无法释放,后来偶然一次在会所,他一个人喝闷酒,就遇到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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